割谷子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这里晾晒,趁着太阳还算好,晾个两三天就能装家里的粮仓里储存起来。 杜三娘问道:“娘,可要我帮忙?” 杨氏将头上的草帽拿下来丢给杜三娘,“不用,你就在家看着四娘。”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回到家,杜三娘忙就打了一盆温水出来给他们擦洗,又用木桶提了一桶热水出来,她道:“再炒两个小菜就能吃饭了。” 吃中饭的时候,几人说起了今年的收成,杜家的水田并不多,晒干了估摸着也就四五百斤重。这时候的稻谷可不是什么改良的杂交水稻,产量并不高,再者说除了农家肥,什么磷肥尿素之类的化合肥可没有,能收个几百斤,已经算是大丰收了。可这想到转头就要交税了,上次还从赵叔嘴巴里听见说还要增加一个‘人头税’,杜三娘心里就闷得慌。丰收的喜悦一下子就冲淡了,杜三娘扒了两口吃的,低声说道:“这税一交出去,也剩不下多少了。” 杨氏道:“总比那些佃农强吧,再过些日子,地里的红苕也能开挖了,家里又没喂猪,总够咱们一家子吃喝。你这要是天天大白米饭,当然是不够吃!” 杜三娘道:“我做饭可很少做白米饭,都是什么都混了些,您看看。今天放了些碎玉米粒,是我前头拿去磨碎了的。” 刚吃过饭,大伯母来了,说是来借斗,杜华盛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米氏便说差人,这么一说,杨氏也只好跟着去,甚至连陆湛都去帮忙了。晚上他们便在大伯一家吃饭,也来叫杜三娘了,杜三娘说家里还有些剩饭剩菜,便和弟弟妹妹们在家里吃了。 晚上陆湛又在杜家住,准备第二天一早在回家,哪知天还未亮,杜家一家子就没拍门声和喝骂声吵醒了。 “姓杜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砍脑壳的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 -- 屋外吵闹不停,又是夜里,一点点声音都能被无限的放大。杜三娘是直接被外头那一嗓子叫喊声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听见外头的叫骂声不断,有人甚至直接说要把房门劈了。 杜三娘赶紧坐起身,将旁边的衣裳拿过来穿上,穿衣裳的时候,她听见自家的的大门被打开,杜华盛的声音传了出来:“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杜华盛只在外头披着一件衣裳便出来瞧了,他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看见自家篱笆墙外站着十几个人,个个手里高举着火把,甚至手里还提着扁担等物! 陆湛紧接着也走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着外头站着的几个人,双目一瞪,大喝一声,“你们是哪儿来的?想干什么?” 杜三娘一听情形不对,赶紧打开门出来,她这才看清外头集结了十几个人,看那样子,活像是他们杜家打杀了对方祖宗一般,手里还抄着家伙! 那几人听了陆湛这话,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汉子喊道:“姓杜的,我老姚家今儿不给你们点教训,你还当我们家的人好欺负!都给抄家伙!” 说着几人便使劲儿朝前挤压着,那本就简陋的门扉在他们大力踢踹下,嘭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那群人一下子就涌进了院子里。 陆湛拧着眉,抽过旁边放着的扁担,将杜三娘拉到身后,他站在最前头,看着几人道:“大晚上的你们还想打人不成?” “姓杜的,今晚不教训教训你们,老子就不姓姚!” 杜三娘看他们人多势众,又个个拿了家伙,要真闹起来,就算陆湛还有几□□手,可这双拳难敌四手,难免会受伤,再者说了,家里都是老弱妇孺,打起来可不见得能赢。杜三娘开口道:“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我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认识姚家的人!莫不是你们弄错了?就算你们要打人,也该说明缘由,这什么都不说就跑来打人,你们这就是强闯民宅,就算闹到了官府,我也可以控告你们强闯民宅意图偷盗,被主家发现便要打人杀人,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他们举着火把,能够看清楚在这群人当中,只有为首的七个人脸上的神情带着愤恨,站在后首的那些人从神情上看,没有前边几个人那么愤恨。 ‘眼下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来,若当真这十几个人一起上,结果定然是惨重的,杜三娘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就算真要动手,也得拖延些时间! 杜三娘惊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白房村里来了强盗,白房村里来了强盗,要杀人啦,要杀人啦!” 杨氏在屋里现哄着小女儿,四娘直接被吓哭了,又听见三娘的声音,她对儿子道:“峰哥儿,你看着四娘。” 说着她也赶紧出门,到了门口看见对方十几个人来势汹汹,她一个常年劳作的农村妇女,要论嗓门自然是比杜三娘的嗓门大,直接嚎道:“天杀的,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