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秀举办得并不是很顺利。原因没有出在场地、展品、流程或者别的什么因素上。 仅仅是因为……杭以绸的心疾又犯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导火索诱发的,起初一切都很平静,毫无征兆,她正昏昏欲睡靠着杭嘉燧的肩膀犯困,眼看着就要打起盹来了,一阵熟悉的紧仄揪痛自心口蔓延扩散开来,顺着神经脉络仿佛在整个胸腔燃起一阵燎原烈火。 随后的一切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也许是痛感和窒息的错觉过于强烈,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处境,好在药瓶每天都被妥善安置在最方便取出的地方,几乎是病发的一瞬间,杭嘉燧迅速反应压下了这场痛苦的折磨。 她难受到耳鼻都如同罩了一层棉花,同时有钝器不停敲打着脉管,心肌缺血引发的后遗症导致她呼吸逐渐闭塞困难,意识维持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群白大褂,最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双冶丽痛极的眼眸。 她见过许多次这样的眼睛,因她而起的恐惧情绪犹如汪洋涌入,她在这种眼神里看到了无止境的害怕、紧张、不安以及恳求,祈求慈悲的神明不要就这么仓促残忍地带走一个尚未绽放的生命。 · 氧气面罩戴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对于身为医院常客的杭以绸来说早已习惯。睁开眼时四周安静无声,使她产生了一丝是否已经到达生命彼岸的错觉,但手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又让她不知是否应该感到惋惜。 还活着,又一次捡回一条小命。 指尖轻轻动了动,现在的她还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时刻关心着她身体情况的众人。最先接收到信号的是许久未见的杭嘉樾。大抵是匆忙从国外赶来,风尘仆仆一身疲惫,眼下是明显到即使双目昏沉也能清晰察觉的青黑一片,少年的墨色瞳仁一瞬间亮到惊人,他无法自控地攥紧了些,又瞬间松开了力道。 “你醒了?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她张张嘴,缓慢变换口型。 “大哥二哥他们在医生办公室那边,叁哥看你老醒不来又去找他俩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睁开眼……以绸,你现在还难受吗?” “我知道,有些闷,但医生说你需要再戴一阵子饱和氧才行……我?我从迈阿密回来的,刚比赛完……嗯,第一名……胸口还疼吗?” “好多了就好,好多了就好……你说我吗?我只在飞机上小憩了半个钟头,其他时间都睡不着,原本以为我一落地就能听到你醒来的消息,结果……这次太危险了,不过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