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仿佛浸透了整座房子,就像他们主人的影子,离开再久也挥之不去。 西苑书房存放的录像中,有一张碟片的内容就是在花园录的延迟摄影——拍下了花开的全过程。 越遥是真的很爱录像,也很爱看各种各样的电影,同一部影片会收藏很多版本,老一点的片子还会花钱买年份发售的影像带,甚至还有胶片。 政迟也很会投其所好,某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似乎就是一部举世闻名的经典电影的原带母盘,市价不可估量。 录像太多了,多得书房摆不下那么多细碎的片段记忆,殷姚将他们都翻出来,在空无一人的家中用投影仪一张一张接着看。 越遥电影看得很杂,什么都爱看,从94年的奇迹清单到美漫改编的英雄电影,从定格动画看到迪士尼,殷姚跟着他的笔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剧情早已滚瓜乱熟记在心里。 实在没有想看的了,就去找录音带,看越遥镜头下的政迟,看政迟镜头下的越遥,到最后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被关在胶片里的那个不见光日、挥之不去的影子。 惹人厌恶的甜味又出现了。 视频里越遥清俊深情的脸在摇晃的镜头里依旧那么惹眼。 “别拍了阿迟。”河岸边黄昏渐晚,他笑着挡住屏幕,镜头被手掌盖住,看不见画面,只听得到他声音不远不近,“……想回家了,我们回家吧。” “小心,别摔倒了,啊……阿迟!” 镜头剧烈地抖动,然后跌落在地。 越遥错愕地瘫坐在河岸浅潭中,扔下相机朝他跑去的青年人伸出手,他才反应过来似的,顶着湿淋淋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抱歉,一下子没站稳,我还让你小心呢……哈哈哈,诶你干什么!” 画面一半被草丛盖住,另一半是以奇怪的角度拍摄远处的景色。 年轻的政迟抱着越遥在水里不愿起来,笑闹后二人相视而笑,终于落了日,在一片洋红咖色的夕阳下,像是依偎又像是接吻。 殷姚抱着膝盖,坐在荧幕前,他没有开灯,影片的光影打在脸上,忽明忽暗。 他看的专注,连身后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殷先生……殷先生!” 连外界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都像是裹了厚厚一层羊绒套子,殷姚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充耳未闻地盯着早已经是一片蓝屏的墙面。 见没有反应,帮佣无奈地回头对政迟说,“您看,我们没有夸大其词,现在的情况就就是这样。” 政迟沉吟半晌,对远处直直看着幕布的人呼唤道,“殷姚。” 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天过后,殷姚变得有些奇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