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这两世加起来,最讨厌的事情便是猜了。上一世她要不停地猜,郁良在那边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他一直在边疆回不来?一直要猜若是她逃了,那她的家人会怎么办? 到了烟县,她猜的人变成了烟县百姓,做人就没有一日安稳过,这一世她可不愿意猜了,若是能问得出来那便问,把心思猜来猜去的,不累么? 反正卫央是累了,这种累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喜欢猜的人去吧,她这一世只适合直来直往。 所以反倒是周夫人那种性子更适合卫央的胃口。 但没想到卫央还没等到摊牌的时候,她的日子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周夫人简直就是京城贵人圈里的一块活招牌,她说话直来直往,平常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愿意信她话的人也不少,她跟着盛夫人来了两次后,见着人便拼了命的跟人讲卫央这里多么多么的好,如果来了,一定不会后悔。 而且周夫人的气色也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之前的周夫人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连门都不能出,一旦出门必定是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受了半点风寒,若有客人到她家拜访,周夫人几乎一律不见客,脸色也蜡黄,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机,但是如今的周夫人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皮肤变得白皙,一双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在这种时候,竟也能去参加个茶话会,赏花宴的,穿的单薄也不怕受了风寒,一有人问她身子是如何料理好的,她便开始夸奖卫央,直言卫央的医术是多么高超,她这个人相处起来是多么的舒服,总之各种夸奖,京城的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的都开始好奇起来。 之前便听过了卫央开了家妇人医馆,但是生意一直不好,大家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一个卫央而已,能掀的起什么大波澜? 虽说是神医的徒弟,但所学毕竟有限,一个女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连殿前御医都看不好的病,她能有办法? 可如今的周夫人和盛夫人都在极力为她宣传,有的人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都开始往卫央的医馆凑去。 这些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但用卫央的话来说,都是些富贵病。 要不就是进补的多了,要不就是气性太大伤着了,还要更离谱的,懒得走路导致腰部受损,一动就疼。 卫央给她们看病时都觉着无语,但这些人毕竟有钱么,她这医馆的开办和经营需要银子,到时候若是开办慈幼局也需要银子,她也不能把银子推出去,是故她任劳任怨,一点都不带脾气的给这些人治病。 有时一天过去了,她都忘记自个儿今日做了些什么。 但也随着这些贵女们到来的,卫央的医馆变得热闹起来,几乎都是听了人们的推荐来的,几乎来过她这儿的,就没有说不好的。 眼看着医馆的名声越来越好,人们从原来的反对变成了支持,在短短的半月内,卫央开设的医馆发展的越来越好,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皇后气愤的摔了一个茶盏,怒道: “这卫央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嫁了人的女子,还是皇家的媳妇,竟如此抛头露面,做此等有伤风化的事情,真是丢尽了我皇家的脸面!” 嬷嬷在一旁劝道: “皇后娘娘息怒,七王妃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引起了大臣的重视,有人已经在弹劾她了。” “弹劾的结果呢?”孝清皇后的指甲紧紧的抠着桌子, “还不是没人处理她。原以为是个跳梁小丑,想不到她倒给本宫上演了一场大戏,简直让本宫叹为观止。” “秋后的蚂蚱,再蹦跶又能蹦跶几日呢?”嬷嬷道: “这七王妃就是太有个性了,这才目无王法,之前教导她的嬷嬷是咱们中了她的套儿,但这次她引起了大臣们的怒火,挑衅王权和礼教,总有人能治她的。” “嬷嬷。”孝清皇后咬牙道: “即便是秋后的蚂蚱,我也不想在看见她蹦跶了,碍眼。” 嬷嬷愣了一下,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召唤进宫。”孝清皇后道: “我倒要看看,这医术若是医治皇子,不小心把皇子医死了的话,会不会还能在民间开下去?” 嬷嬷只是迟疑了一下,尔后立刻应道: “奴婢明白了。” 孝清皇后扯出一抹冷笑道: “明明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却非要做那些不入流的野草。” 嬷嬷劝慰道: “皇后娘娘息怒,她日后便会明白的,不管是谁,进了这皇宫,都得被折了羽翼。” “是啊。”孝清皇后轻笑道: “不管是谁进了这皇宫,翅膀都得给折断了。你以为自己能飞的又高又远,殊不知自己是在坠落。” 嬷嬷的心被揪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当年的皇后娘娘不也是么?觉着自己能做大事,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结果抗争了这么多年,不还是被折断了翅膀? 这世上女子无一幸免,凭什么卫央就能例外?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