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布满脸庞,微肿的单眼皮眼睛不时地眨着,蜡黄的脸晒得通红,一抬手,一大把的汗水蹭到手帕上,湿漉漉的,还未蒸干,就又有汗珠流下。 李秉承坐在树下,眼睛盯着前方,耳边是蝉鸣和大街的噪音,身旁坐着两个拿着扇子乘凉的老头,身上的衬衫崩开了个扣子,胸前和背后湿了大片,而所盯着的派出所的大门时不时的有人进出。 下午叁四点的日光斜斜地落在大门口,泾渭分明的与坐在门边的警察一线之隔,汗水从眉毛滑到眼眶边缘,他抬手抹了把汗,手里捏着的手绢已经湿透了底。 日火将地面蒸腾的弯曲,隔了许久的一阵热风吹了,燥热的天气连鸟叫声都少了许多,李秉承拧干手绢,大腿上折迭整齐,成一个小方块拿在手里扇着风,越扇,心里的火气越大。 嘴边叼着烟,干涩脱皮的嘴巴被咸咸的汗水一浸,没有任何缓解,甚至加重了情况。 他目光炯炯,扇风的动作一停,胡乱的擦了擦脸,一只手压在大腿上,一只手拇指与食指捏住手绢一角用力抖开,洒出数滴水迹,拽进兜里,站起身。 烟头丢在地面,抬脚踩灭火星,朝着左边走去,嘴里嘟囔的,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天暗下来,小道旁的店亮起了灯牌,店内人逐渐增多,李秉承背对着门坐在个小方桌喝着酒,头顶的风扇摇摆着吹着风,围着蓝色围裙的瘦高大叔端着热腾腾的饭上桌。 嘈杂的店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几个聚在一起的男人桌上堆积着许多酒瓶,李秉承垂着头喝着酒,身旁的几个男人乱哄哄的说着话,忽然李秉承身体一松,肩膀一沉,醉眼惺忪地看去,一个醉酒熏熏地男人裂嘴笑着。 一个简单的动作勾起了他的愤恨,酒精将心中的郁愤渲染到了迸发的成分,他摇摇晃晃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酒精上头,李秉承甩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双手拍桌站起身,身体不稳地一只手扶着桌子,道:“呀!你他妈谁呀!” 那被推开的瘦矮男人脑袋向后、身子向前的站着,歪歪扭扭的靠近拉住李秉承的领口,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我找的就是你!” 对方的朋友站起还没有将他拉开,李秉承额头勃起青筋,嘴里念着“你个混小子”,手里的巴掌干净利落的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那男人脸上,清脆的在屋里响起,引起旁人的注视。 那小子被打的发蒙,向后退了几步扶住桌子站稳,身边叁个朋友涌来,他脸上发烫,看着李秉承气喘吁吁用一只手扯着灰蒙蒙的西装外套的纽扣,但是手不跟心的弄不开来,只两只手齐上的从中间解扣子,敞开了外套。 那男人看了眼手旁的啤酒瓶,脑袋一热,随手拿起一个瓶子,朋友拦都拦不住的冲了过去。 一声惨叫,两个男人扭打在一排桌椅中间,鞋踢开地上碎了的碗碟,众人拉扯,李秉承额头流着血,在人群间伸长胳膊抓住那男人的头发。那男人被他抓住头发,脑袋向前,中间隔着一个人,从那人背后抬腿踢着李秉承。 瞬间爆发起的争斗,头顶的灯泡晃着,男人女人惊呼呵斥着,噼里啪啦地桌子、椅子、碟子、啤酒瓶子乱七八糟的摔在地上,炸开了花。 店门口树立着中心亮着白灯的长方体蓝字路牌,一辆鸣笛的警车拐入小巷,停靠在巷子右侧,急匆匆地下来两人男人,许旭猛地打开小店的门,一个用毛巾捂着头坐在长凳上的中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