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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到车子停了许久一直没有开动,他才后知后觉问道:“你怎么了?车子坏了吗?还是你生病了?”

    江酌洲沉默片刻,眼神看过来时显得复杂又沉重,“宴聆青……你想过报仇吗?”

    宴聆青不解:“报仇?”

    江酌洲:“欠了的要还,被欺负了也要还回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你的行事准则,那你有想过自己的仇吗?”

    第38章

    宴聆青从未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但他的行为准则很好懂。

    他说付出劳动的人该得到报酬,帮助那只住在“楼下”的女鬼讨钱债和命债,他买给他的衣服甚至请他吃的一顿饭他都谨记在心,时刻想着要还给他。

    恩是恩,债是债,江酌洲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有时候他会想,宴聆青在这方面其实跟他很像,只不过他们一个表现温和,一个凌厉。

    死亡、伤害、孤独,以及锋利如刀的谣言构成了江酌洲二十多年人生中最醒目的色彩,被这些色彩洗涤过后,他早已没了那些温和的情感,恨意、戾气、警惕和冰冷才是他的本质。

    这是他无论看上去有多矜贵有礼也无法遮掩的事实。

    曹伯的悉心照顾,李卓飞的诚心相待他都看得到,但他也深知唯有尽量避开和他们接触才是最好的选择。

    宴聆青也是一样,他不想把他拉进自己的漩涡中来。

    但他偏偏又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撕破困住他牢笼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受到所谓“克命”影响的人。

    所以江酌洲克制不住亲近他,又控制自己保持距离。

    如果真的想要见面又怎么会抽不出时间?深夜站在顶楼的窥视不过是下不了狠心的自我慰藉而已。

    但何虞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宴聆青的世界里,他的出现逐渐打破他勉力维持的平衡。

    江酌洲对宴聆青是有独占欲的,这种欲望难以言说,或许是因为那份唯一,或许是因为他对他偶尔表现出的依赖,又或者是别的说不清的东西。

    总之,他不喜欢有人介入这段特殊的关系中。

    宴聆青对他是唯一的话,对何虞也会是。

    但摆布他人生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出来,无论内心情绪有多不平,江酌洲依旧没有去做什么。

    直到那些不断缠扰他的碎片梦境有一幕变得清晰。

    漫天乌云翻滚下,江酌洲看到一把剑刺入宴聆青胸口,温热的血喷洒出来溅在脸上,而握剑的人是他自己。

    他说,阿青,你必须要死一次。

    你必须要死一次,这句话似乎不那么陌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江酌洲不敢去深想,也一再告诉自己那只是荒诞的、混乱的梦,毫无根据而言。

    但,如果是真的呢?

    世界本就存在许多未知面,他掀开的也只是一角,梦到前世又有什么不可能?

    江酌洲说不清那一刻究竟什么感觉,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仇就是仇,更何况宴聆青并没有转世。

    他急于去求证,所以他问他,有没有想过报仇。

    话音落下,寂静的气氛在车厢蔓延,每一秒的沉默对江酌洲而言都是煎熬。

    宴聆青的确没有轻易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很认真地想答案。良久,才在江酌洲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仇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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