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看着身上明显透着病气的罗兰,“舅舅,一天没见,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一旁的侍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微微低下头。 白榆注意到了侍从的小动作,刚想直接提问,就听见罗兰说:“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着凉了。就这么简单。” 白榆:“……你用的哪个浴室?最大的那个?” 每个寝殿都有配套的浴室,供暖系统非常发达,不至于会着凉。但皇宫里还有个特殊的、可容纳几百人的大浴室——是露天型,说它是个超大的泳池也差不多。最浅的地方只到孩童膝盖,最深的地方有五米。引入热水可以当个温泉泡,当然引入冰水去找刺激也完全没问题。 唯一的答案就是皇帝是去那里洗的澡。被夜风一吹,或许还有着凉的可能。 “就是那里。”罗兰面不改色地说道,嗓子听起来也有明显的沙哑感。 白榆:“…………” “总之,我现在头疼得很。是管不了一点事了。”罗兰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苍白的侧脸染上一点点潮红,“不仅是新年致辞,今年的晚宴也由你来主持吧。之前你看过我是怎么做的,应该应付得来。” 白榆满脸写着“怎么又来活了”。 “你放心。等你处理完这些,我肯定会把你想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你。”罗兰眼中闪烁着幽光,决定祸水东引,“说起来,其实当年的事你可以去问问老公爵。毕竟他当年也全程旁观了大部分事情……” “好。” 皇帝不会出席本次新年宴会,主持者改为刚从前线战场回来的皇女殿下——这一消息顿时不胫而走。 白榆虽然临时承担了罗兰刻意加给她的任务,但她实际上不需要操什么心。这两年来,各大军团的军团长她都接触过,内阁她也基本都交流过。所谓的晚宴也只是走个场子,整个基调是歌舞升平的,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刻意和白榆作对。 只是当他们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看见白榆坐在曾经属于皇帝的位置上和大臣们寒暄的时候,还是会有种奇异的恍惚感。 “……我没看错吧?”第四军团的团长扎姆奇缓缓说道,他抬手揽住面前银发青年的肩膀,悄声问,“你妹妹怎么坐在陛下的位置上?没人告诉她她应该坐以前的那个副手位吗?” 银发青年正是被称作“小公爵”的厄尔西。他冷着脸把扎姆奇的手给打落下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是。白榆坐的位置是只有皇帝能坐。以她的身份坐之前的皇储位也就算了,毕竟她是皇室唯一的独苗,也算合情合理。但她现在坐主位也不意味着她有什么篡位的心思——皇帝只是感冒。不是快死了。如果不是皇帝嘱咐的,她有胆量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吗? “但……陛下是不是太着急了点?皇储的头衔都没立呢,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皇女是几个意思?难道陛下已经厌倦举办新年宴会这些琐碎的事情了?”扎姆奇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喃喃道,“不对,以那位的性格,如果连这些都不耐烦,早就把老规矩都废除了。” “其实论起来,陛下一直都很着急。皇女才几岁,他居然放心把人放去蛮荒战场。一开始我还以为皇女来我这儿或是去你们军团历练历练就已经顶破天了,没想到……” 不得不说,白榆能有今天的“声望”,和她的蛮荒战场之行密不可分。 帝国受历史影响,一向是推崇能身先士卒的君主的。本来大家对皇女可能还有些疑虑,但她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去了蛮荒战场,且战绩斐然,俨然就是罗兰的作风,亲生的恐怕都生不出这么像的。而她本人的性格……呃,今天的皇女殿下虽然看着比一年前要冷漠许多,一副懒得多说话的样子,但也更加沉稳了!重点是她虽然和陛下长得像,但身上没有那种令人阴恻恻的感觉,只有如朝阳般让人无法逼视的年轻与生机。 一场晚会下来,她完美地镇住了场子。 零点的钟声响起,白榆在一片寂静中登上了不远处的台阶,在火炉边发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