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下去,水坑虽然不深,也渗进了她鞋子里。 不过正是春末夏初,薛嘉禾如今身体又不错,倒不怕冷,反倒觉得有点凉快。 容决偏头盯着薛嘉禾看了一会儿,面上没有笑意,他阴沉沉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怕我了,薛嘉禾。” “那我怕你比较好?”薛嘉禾仰头看着林子道,“那你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把我骗到这儿来。” 容决:“……”他绷住了冷脸,“不怕生病了?” “我生病日子不是过了吗?”薛嘉禾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这是真治不住了,容决头疼又有点放纵地想。 他正在搜肠刮肚地找第三个训斥理由让薛嘉禾自制点,就见薛嘉禾朝他伸了另一只手,“既然鞋湿了叫摄政王殿下这么担心,摄政王殿下便背本宫一程吧。” 容决抿唇同薛嘉禾对视半晌,一时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只能边背过身去边对自己道:都是我惯,我本来也想惯她成这样。 如今这只能叫得偿所愿。 薛嘉禾爬上容决背,还没来得及偷笑,便被男人托着抬高一截。 眼前风景骤然因为高度变化而有不同也就罢了——容决手托着地方叫薛嘉禾眼珠不自觉往后瞄了瞄,又撇撇嘴,扶着容决肩膀不动了。 容决将薛嘉禾背上之后,速度倒是反倒比之前快了不少,他走得轻轻松松,偶尔将向下缓缓滑落薛嘉禾向上颠一颠,心道都吃了多少鸡腿怎么也不见长点肉。 不是都说生完孩子会变胖吗? 薛嘉禾不知道容决脑袋里转悠着什么,她刚被容决背起来那两分尴尬早就烟消云散,这会儿正偷偷拿容决头发抽出来编成不伦不类小辫儿打发时间。 编得上了兴头,她哼哼起了哄大宝小宝睡觉小调来。 容决听得歌声,下意识一偏头,头皮被扯着了不说,薛嘉禾这个扯别人反倒哎呀了一声。 容决:“……”我惯,是我惯。 薛嘉禾心虚地停了手,她目光四下一扫想找个话题岔开容决注意力,眼角里正好闪过一道不知名荧光,便赶紧道,“容决你看,那是什么?” 容决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正巧见到那只萤火虫缓缓从两人侧前方飞了过去,在暗下林中十分显眼,“那是萤火虫。” 薛嘉禾倒也不是没见过萤火虫,只是随意扯了这么个借口。 她盯着萤火虫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忘到脑后事情,“你该不会是带我来——” “听见水声了吗?”容决问。 薛嘉禾抱着容决脖子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隐隐水声从前方传来,越走便听得越清楚,就连空气里也带了水雾。 等面前豁然开朗时,薛嘉禾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空中那轮金黄色圆月——它正巧缀在山崖顶上,不高不矮,看着像是个被仙人随手搁在上头大月饼。 而山崖一角怪石仿佛是将月饼从中磕开一般,瀑布从怪石旁磅礴而下,被月光照成了淡淡金色。 正如四井镇客栈掌柜所说,看起来好似月亮从山顶上融化流下来了似。 星星点点萤火虫环绕着瀑布和水雾晃晃悠悠地飞舞,将眼前美景点缀成了画中才有仙境。 薛嘉禾怔怔看了一会儿,拍着容决肩膀道,“我要下来!” 容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