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撇撇嘴,“要想瞒,不如干脆瞒得牢些,你这说一半吞一半的本事,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摄政王瞒不了殿下一辈子,他或许还想捏着这个身份当以后的免死金牌,我可不想看着他如愿。”蓝东亭温和地道,“不如在此就打乱他的计划,也让殿下免于被他糊弄。” 薛嘉禾揉了揉额角,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说容决就是她这十一年来都在心中记挂着安危的小将军,那…… “殿下已经知道他是故人了,这对现状是否有所帮助?”蓝东亭突兀地问。 薛嘉禾抬眼看了看稳坐在她对面的帝师,抿唇道,“确实无用,难怪他不愿意说。” 冷静下来之后,薛嘉禾发觉自己只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一直不知道当年“不告而别”的小将军是否安好,如今知道了答案,心中也安稳了下来,像是和幼年的执念道了个别一样。 至于“不告而别”,既然是个误会,大致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如今再回头去揪缘由也没有什么用,时光又不能倒流。 “我想也是如此。”蓝东亭颔首,“因此我说了,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不如说,是颇为阴险地给容决釜底抽薪了。 薛嘉禾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只当听不出话中的深意,问道,“容决知道你要这么做吗?” “他恐怕没想到我会做得这么直白。”蓝东亭微微一笑。 ——那就是不知道了。 薛嘉禾凝视片刻被放在桌上的甲片,扫过上头模模糊糊的刻字,轻出了口气。 容决倒也有不敢做、不敢说的事情,当真新鲜。 …… 容决在南蛮和大庆的分界线上杀了个三进三出,终于将从长明村一路逃走的一行人都杀的杀,捉的捉,没一个成为漏网之鱼,才启程掉头回了长明村。 他回到村中时,明月已高挂当空。 容决谨慎地回到薛嘉禾对面的院子里沐浴更衣过后,也不知道是热血尚未冷却下来还是太久没见到薛嘉禾,又或者是几日前将薛嘉禾从阿月面前拉开护入怀中那一幕太过深刻、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他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重蹈覆辙。 ——从薛嘉禾的院墙上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薛嘉禾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灯光也没有。 容决进出过数次,他熟门熟路地避开绿盈摸黑往里面走,一点不担心被蓝东亭的人发现。 临到了床前时,容决陡然听见了婴儿咕叽咕叽吐泡泡的声音,他下意识转头往床边看了一眼,摇篮里两个小家伙脑袋贴在一起,都睁着圆滚滚的双眼盯着他看,一幅好奇的模样。 容决:“……”他立刻想起了孙威的血泪忠告:孩子夜间醒来多半会哭闹,是肚子饿了,一晚上被叫起来个两三次也是常有的事情。 容决在四只眼睛亮晶晶的注视下停住脚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动还是不动。 双方静静对峙了半晌,容决缓缓抬起手来,试探性地像平日里那样轻轻地摇了一下摇篮。 两个在他眼里长得差不多的婴儿也跟着摇篮轻轻来回晃动,他们极为熟悉这样的安抚,挥舞着手臂咧嘴笑了起来。 容决松了口气,又晃了几下转移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后,他飞快地蹲下身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哭闹声才放下心来。 小孩子才不会知道他是怎么突然不见的,反正他们刚才一直没哭,现在应当也不会马上哭起来。 容决放下了心,他小心地就着弯腰的姿势往床边移动了两步,突地发觉薛嘉禾睡下的姿势和从前不太一样。 她总是面朝着墙蜷起身体,这还是容决第一次见到薛嘉禾面朝外面睡着。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