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她那么喜欢自己的两个弟弟,也不在意再多疼一个,对吧? “不过今日能和殿下相见,也是有缘。”陈夫人勉强挂起了笑容,“不如碰个巧,殿下今日若是无事,便到陈家走一遭,用个便饭,我也好将家人介绍给殿下认识,您看如何?” 薛嘉禾顿了顿,“……夫人的家人?” “当年救了我的陈老爷,和我的独子。”陈夫人的笑意真实了两分,“这孩子乖巧又聪明,十分讨人疼爱,殿下若是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和阿云一样吗?”薛嘉禾问。 听见这个名字,陈夫人的面容有一瞬间扭曲了,“我儿执锐和你们当然——”她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疼痛阻止了后面的话语,深吸了口气才压着怒火道,“都是殿下的血亲弟弟,自然是相似的,殿下见了便知道。” 薛嘉禾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眼去。 说来奇怪,她对自己的双胞弟弟、还有如今的幼帝、乃至于陈夫人和容远所生的第一个早夭孩子都不反感,偏偏陈夫人如今的那个儿子,光是这么一提起来,就叫薛嘉禾心口发闷作痛。 “殿下?”陈夫人好容易找到薛嘉禾这最后一根稻草,自然不想放弃,见到薛嘉禾不再言语,她想了想,用最轻柔的声音劝道,“都说血浓于水,殿下都能凭着这分联系找到我,自然也一定是会喜欢上执锐的。” 说着,陈夫人在蓝夫人威严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两步,朝薛嘉禾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平摊向上,“……阿禾,跟我去看一看吧?” 终于从陈夫人口中听见了“阿禾”这个称呼,薛嘉禾有些恍然。 陈夫人的手就摊在薛嘉禾的眼前,上面虽然还能看得出些许劳作的痕迹,但也算得上是保养得当了,她现在的日子应当过得是不错。 难怪……不希望承认她的存在、不想和她相认、不愿意被她打扰现今的一家子。 可陈夫人毕竟还是喊了“阿禾”,又这般温和地对待她了,这是薛嘉禾梦里也没出现过几次的美景。 ……这样也足够了吧? 毕竟眼前的答案,已经比她最害怕的要好得多了。 薛嘉禾沉默了许久,才在陈夫人焦急的目光中伸出了手,缓缓向对方的手心递了过去。 一旁的蓝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她倏地站了起来,“殿下——” 这一声呼唤却被门轰然砸开的声响掩盖住了。 砰地一声,后堂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蓝家的两个嬷嬷好险才躲过了门板和珠帘的的攻击。 容决哗地打开乱飞的珠帘走入室中,目光落在了薛嘉禾的脸上,他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深深皱起了眉,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向她大步走去,“……你又哭什么?” 薛嘉禾怔怔地抬脸同容决对视,一眨眼,才发觉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扑闪一下便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她竟在容决提醒之后才发觉。 “容决?”陈夫人早被那声巨响吓得缩回了手,退开几步,“你怎么来了?” 容决抬脸看了陈夫人一眼,而后略微弯下腰去,伸手直接将薛嘉禾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才道,“我不是说了,不让她知道最好吗?” “是她来找我的,”陈夫人争道,“若不是如此,我才不想再见到她!” 容决几乎是立刻察觉到被他抱在怀里的薛嘉禾身子一僵,眉心皱得更紧,“……什么时候离开汴京?” “……非走不可吗?”陈夫人自然不甘心刚刚才发现的希望就此破灭,她迅速转而向薛嘉禾求助,“阿禾,你也说点什么啊?你是长公主,难道连这点忙都帮不上吗?” “我……”薛嘉禾无意识地抓紧容决的外衣,低垂着脸。 容决要求陈夫人一家离开汴京?将曾经的“容家夫妇”当做大恩人的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不许说话。”容决强硬地将薛嘉禾的脑袋按了下去,才转而对陈夫人道,“离开汴京对陈家来说利大于弊,夫人应该明白。” “这种事怎么可能!”陈夫人咬紧牙关,“你以为我带执锐来汴京是为了什么?天子脚下才是最适合他出人头地的地方……你却要硬生生地掐断他的青云之路?” “青云之路,也不是歪门邪道能走上去的。”容决扣着薛嘉禾的后脑勺将她制在自己怀中,却仍旧能通过小片的肌肤接触察觉到她身体传来细微的颤抖,仿佛正在发生的这段对话如同泰山般地一寸一寸向她压下。 ……到底还是害怕的。 既然这么害怕,又何必莽莽撞撞地跑来见陈夫人? 容决有些不是滋味,他牢牢摁住薛嘉禾阻止她转头,“陈执锐才七岁,若你好好花三年时间教导他,沉淀心性,三年后再赴京赶考更为适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