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一紧,“托梦?” 薛嘉禾抬起脸来,朝容决一笑,“万一她真想看望我,却找不到我怎么办?我想……便留幅画在我自己屋里吧,免得她迷了路。” “若是她……”根本不想见你呢? 容决及时地将这句话掐断在了喉咙里。 他已明确告知陈夫人需要搬离汴京,恐怕以后再怎么巧合,薛嘉禾也不会再见到陈夫人,也不至于伤心自己被母亲抛下不管不顾的事实。 好容易看着薛嘉禾的身体调养得好起来,容决便觉得瞒她这么一辈子也不错。 真相对薛嘉禾有些残酷了。 陈家搬迁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再过小半个月就该从汴京离开,薛嘉禾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做了和陈夫人相关的梦,叫容决觉得有些棘手。 可骗都骗了,只好骗到底。 “画像可以给你,不还也行。”容决道,“但你要知道,她已经死了,你还活着,所以……还是不要纠缠往事。” “如此便多谢摄政王殿下了,”薛嘉禾道谢,“临摹完定会物归原主的。” 她面上礼数周到,心中到底忍不住冷笑:容决看来是打算把她往死里瞒了,还一个劲强调“此人已死”,生怕她多想一点似的。 就在容决起身去拿画卷的功夫,薛嘉禾跟着起身,看见了书案背后那一格上由她亲手编了又上色的小玩意儿,不由得一愣。 草叶到底寿命不长,几日的功夫就会发黄变枯,那原先绿油油的蚱蜢早已经成了斑斑点点的黄绿色,一点也不精神了。 不仅是草蜢,旁边放着的其他几只动物也一样显得有些蔫不拉几无精打采,却仍旧被好好地放在一起,一个也没少。 “拿着。”拿着画卷回来的容决打断了她的思绪,见到薛嘉禾凝视的位置,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我还当摄政王殿下已经都扔了,看来是我小人之心。”薛嘉禾回过神来接了画卷,往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低声道,“四日后我……” “嗯?” “……罢了,没什么。”薛嘉禾将险些全盘告知的字眼都咽回了肚子里,拿着画卷便离开了容决的书房。 容决若有所思地招手叫过管家,“四日后她要做什么?” 管家想了想,很快从脑子里找到一条事项,“蓝夫人约了长公主出门喝茶,殿下应了。” 这虽然有些稀奇,但如今的薛嘉禾一来不是什么囚犯,二来容决也不介意她外出和见客人,反倒是“蓝夫人”这个名字叫容决不悦地皱了眉。 自从围场一闹后,薛嘉禾确实如同她许诺的那样,再没有和蓝东亭任意往来和联络,可蓝夫人跟蓝家姐妹可是已经来过摄政王府两趟了。 加上四日后这场,这都三次了。 容决伸手将草蜢举起来把玩两下,“那天得给蓝东亭找点事情做……” 薛嘉禾这头是流水无情,态度也摆得正,可蓝东亭那头却不知道是不是肯死心呢。 薛嘉禾虽然将画从容决手里带回了西棠院,但临摹是不会真临摹的,只是寻个借口从容决那里试探试探他的反应罢了,因而往桌上一扔便没再管,连打开也不想打开。 见到画里那张面孔,薛嘉禾觉得自己或许会失态也说不定。 绿盈倒是在薛嘉禾的命令下打开画卷看过,确实就是那天她跟了一路的陈夫人年轻时的样貌。 陈夫人的画像就这么在薛嘉禾的桌上放了四日,直到薛嘉禾出门去赴蓝夫人的约位置,连移都没移一下过。 有蓝夫人出手,万事当然都是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二人相约的铺子早已清空了无关人等,只留下铺子的掌柜一人,掌柜只识得蓝夫人,但只看蓝夫人对薛嘉禾毕恭毕敬便知道这少女是个更金贵的角色,不敢冒犯,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而后才道,“那陈家夫人在我们这儿订做了一套头面,今日便约好要来验货的,看眼下这时辰,估摸着再一两刻钟就到了。二位先随我到后边坐着?” 蓝夫人颔首,先让了薛嘉禾在前面,才跟在她身侧解释道,“我们便在后面等着,等陈夫人来了,掌柜便说头面在后头,直接将她带到我们面前来,有人把住门,她想跑也是插翅难飞。” 薛嘉禾兴致并不太高,只点了点头没作声。 蓝夫人侧脸看看薛嘉禾,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