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显赫,性子和顺,不会反对自己做农具生意的。 那位名声在外的江国舅,定是个行事诡谲难测之人,若是被他看上,只怕将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得避着点才行。 说话间,方如逸和一众女眷到了后院。 后院的杏花开得正当时,京都的郎君们春衫翩翩,在粉白相间的杏花树下言笑晏晏,远远瞧着,也是一处颇为别致的景。 方如逸缓步落在最后,目光不住地扫着,想先找出那位江国舅,好避开他去同旁人说话。 就在这时,眼前聚拢的人群,纷纷朝左右散开,一名容貌出众,身着浅云白春衫,头戴金珠玉冠的男子,踏过落了满地的杏花,在众人的注目下,施施然走到方如逸面前。 他振了振衣,眉间的邪气淡了不少,眼眸中透出的光,似星似月,嘴边的笑意比天光还暖。 “如逸,我今日这身好不好看?” 那把清闲自在的声音,还是这般熟悉。 方如逸怔怔地盯着眼前人,脑中“轰隆”作响。 沈馆主他……他居然就是那奉旨浪荡的江国舅! “你,你怎么是……” 她心口一阵发紧,见江与辰要上前几步,忙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道:“江国舅这是要做什么?” 江与辰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生分:“如逸,是我啊……” 方如逸脑中乱得很。 她本以为在京都中,至少江与辰是不会骗她的,两人又是生死之交,这才把想扳倒何家的事,对他尽数说出。 没想到此人把国舅的身份,对她瞒得严严实实,明知自己今日要到他表侄女的花宴上来,却半点消息也不透出,还故意打扮得同那些世家子一样,没事人般地过来,说点旧相识的话。 把她方如逸当个什么! 她低头望见自己身上的衣衫首饰,只觉得大为刺眼。 方如逸闷声不响,绕过他往其他世家子弟的方向去,可江与辰却亦步亦趋地跟着,口中直道:“如逸你怎么了?为何不同我说话?” 从前她颇为欣赏江与辰的随性恣肆,但此刻,这般对旁人目光不管不顾的样子,却让方如逸恼怒不已。 这人难道是不知什么叫“大庭广众”么! 众人的目光在江与辰和方如逸身上扫来扫去,只当这位江国舅终于在风月一道上开了窍,见了方如逸,便被她迷得直追着跑。 一时间,竟无人赏花,在场的公子姑娘们全吊着心思,只顾瞧他们两人的好戏。 眼看场面颇为尴尬,方如逸脚步一顿,飞快奔到顾苑面前:“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得先告辞了。后日还请到我家庄子上踏青。” 顾苑暗暗松了口气。 多亏如逸妹妹还记得自己说的那番“别和江国舅纠缠”的话,眼看甩不脱她这表叔,只好寻出身子不适的由头来。 她忙点头:“好好好,你快回去歇息罢!” 方如逸低着头,飞也似的离开后院,也不管江与辰在身后说了什么,一口气奔出王家,上了马车喊了句“快走”,便缩进车厢里不肯露面。 马车哒哒地往前跑,方如逸抱着腿缩在角落里,身子颤抖。 余照方才也是震惊,眼下已回过味来,小声道:“姑娘,沈馆主……江国舅,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事……” “我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骗我!” 方如逸抬起头,泪眼婆娑。 前世,她就是被元轼哄骗,落得个家破人亡。 她以为江与辰是诚诚恳恳,真心待她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