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从乡下来的林家少爷,有否背诵到这首? -怕是不能吧,他才读了几年书,能过童生试,日日笔耕不辍地苦读四书都忙不过来,怕都是择重专攻学出来的,咱们扬州的童生试里,《诗》的比重小也不是什么秘密,估计早丢开了吧。 -哎,这倒是可惜了,连别人的讽刺都听不出来,可悲可笑呐! 在集体中就是这样,若是没有决定性的统治力,合群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薛鹤心中一哂,注意力却并未太多放在这些同龄人当中—— 他的时间算得恰到好处,就在他开始吟咏之时,假山之后原本的动静也忽然安静下来。 他按捺住心头暗喜,声音稳稳当当地将全诗按着最正式的古音念罢,末了拱手笑得谦和:“献丑了。” “黄鸠么,哈,这词好真叫人感怀。” 意外的女声响起,古井无波的声音中带着一分萧然。 就在假山之旁,不知何时竟悄然站了许多人。为首一个身着华服、众星拱绕的中年美妇神情淡淡,薛鹤的这番话像是勾起了她心中什么难言心事,眼神竟是毫不掩饰的复杂! 嘲讽,又悲哀。 果然没错了! 薛鹤眼前一亮,面露疑惑,然而心中却是十足冷静。 即使这女子不曾言明,他也已然知晓这必然就是长公主。 “维雀有巢,维鸠居上,世间往往总有如此不平。”这时长公主身边落后半步的一位十分清秀美妇也有感而发。 嗯?这是…… 意外之喜? 薛鹤不动声色,冲着这一行人行礼:“抱歉,我等一时忘情,恐是扰了几位夫人的雅兴。” 说着脸上露出少年人的尴尬窘迫。他当然要尴尬,毕竟有着男女大防,虽说论起来,是他们这些人先来的这地儿,可见到女子,身为知书达理之人,自然要懂得避嫌。 反正比起身后那些已经被长公主身后跟着的浩大声势吓呆僵硬的同窗们,薛鹤这样的姿态简直不是强了一星半点! “无妨,该是我们说打扰才是。” 那句“不小心”说中长公主心坎里的话这时候发挥了效用,不苟言笑的脸上抿出了一丝刻板的笑。 虽然刻板,但显然长公主对薛鹤印象不错:“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孩子?” 薛鹤一一答了,谈到家族之时,才微微一叹道:“家父勉强,倒也能算是与紫薇舍人后代的金陵薛氏同宗同源,只是到我这一辈,相互间便比太爱走动了。” “哦?这是为何?” 长公主下意识问了句,看薛鹤面露难色,便意识到这里头还有文章,饶有兴致地一想,转头对方才接了诗的那名美妇问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