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拿去卖了?” “没有!!怎么可能!!”易慈气急败坏道,“我收起来了。” 他明知故问:quot;收起来做什么?quot; quot;当然是观摩,学习。quot; “真的?” “那不然呢,我还能拿去做什么!” 他还是盯着她笑。 被看得受不了,易慈气急败坏地偏开脸:“你烦不烦啊。” 李均意把她的脸捧回来,仔细观察,时不时凑近亲一下。 这种时候她总觉得比做更亲密的事更不好意思,明明他只是专注地凝视她,亲她的眼睛,额头,或者轻轻碰一下嘴唇。那么礼貌,克制,点到为止。可放在这个场景下,似乎更亲密了。她心里静悄悄的,只有很轻的声音,像是雪在落下。 “你生气吗?”易慈问他,“我把这个房间弄成这样。” 李均意说不生气,“你看我像生气了?” “我不知道,但感觉你如果真的很生气,应该不会让人看出来。” 他没答,只是抱着她。 明明过去没有跟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拥抱,亲吻,都是新鲜而陌生的体验,可她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觉得,是终于找回了什么,更像是失而复得。 你恨他吗? 她还是问出口了。 很久都没有回答。 他目光是漂浮的,没有落点,好像又在注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quot;我没办法彻底恨他,但也做不到原谅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quot; 易慈很难过:“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伤害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让别人这样欺负你?” 李均意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他垂下头了,沉默片刻。 他说:“小慈,除了雪,我还时常梦到从前。” 从前。 第一次知道“主”的概念。他虔诚地低下头,茫然地站在教堂里,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在一个深夜,他和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一起穿过墓园。 在学校,台风前夕,他期待地播出一通电话,期待那个人能为自己的事情来一次学校,接自己回去。他没有打通那个电话,自己淋雨回去。 每年圣诞节的糖果。 每次想要亲近时,得到的漠视。 日复一日的祈祷。 反思。 忏悔。 教堂里忽明忽灭的蜡烛。 他过去的房间。那个安静的阁楼,夜晚推开窗看出去,能看到一小片星空。 她开始轻轻拍他的背。不轻不重,缓而柔和,容易让人发困的节奏。李均意突然觉得累了。他停止了思考,短暂进入一种混沌状态中。放空的,飘飘然的。 他听见易慈问:“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神。 “你好像以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当时你就没回答我,只是笑。我总觉得,神父的事情过后,你不会再有什么信仰了。” “我只是允许两种规则在身体里运行,即使是我已经无法认同的东西。我脑子里其实有很多危险的念头,为了避免没什么顾忌后做出些没办法挽回的事情,索性就用一些规则来自我约束。” 易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已经不认同了,还要让它留在你的世界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