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李均意确实很忙。见面需要两边跑,有时候打电话说着说着就有人来叫他去处理工作。他肯定很累,但跟她讲电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的,不抱怨什么,还会一次次地跟她说抱歉,不能陪你。 易慈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件事,告诉他你好好活着我就知足了。 他问,只要我活着? 易慈说,还想要你开心。 他又问,那你想我吗。 她一开始不讲话,半天才小声答,你觉得呢。 他好像是笑了,轻声说,我现在就很开心。 即使他们只能被迫隔着电话保持联系。 她跟他报备,说我去你房间偷走了你的一件外套。李均意问她为什么呢,易慈说,想要一样你的东西。衣服挺好的,想你就抱抱你的衣服。 他说不要抱衣服了,你可以直接搬到我的房间睡。 还有……还聊了些什么呢。好像都没什么营养,基本在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吃了什么,今天过得怎么样,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讲,他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许诺尔口中的他,和易慈认识的那个他并不是一个人。 一局游戏结束,因为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们没能笑到最后。输了游戏许诺尔也还是笑嘻嘻的,开始跟易慈商量见面约饭的事情。 这位无忧无虑的白富美大小姐说待在北京太无聊了,想来找她玩,上次来都没好好逛一下。易慈倒是很欢迎她来,但因为过段时间即将有台风登陆,这两天又闷又热,时不时就是一场暴雨,说不定等来了还得待在家里。 许诺尔哈哈哈笑着说没事,“那我等台风走了再去呗。实在不行你来北京玩也好啊!我带你好好逛逛。但你别让谢总知道我俩暗通款曲,不然他又要找我麻烦。” “嗯,不告诉他。”易慈一口答应,“拜拜。” 许诺尔说了句拜,最后还不忘甩下一句诗直球示爱:“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易慈:“……” 结束今天的游戏任务,把手机丢到一边,她走到今天才组装好的单杠前拉了几个引体向上,停在某个位置上吊了会儿,开始盯着面前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看,放空。 最近她基本是一下班就跑来他家待着盯拆家进度了。 改造这个房间其实也不麻烦,要做的也就是拆那些嵌在墙上的告解室和一些雕像,钢琴太贵了也不敢动,留着,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必须都清理走…… 动工那天师傅们叮叮哐哐地拆卸时正好碰上定期来他家里打扫的冯阿姨,对方惊慌失措地给雇主打电话,以为家进贼了,吓得不行,差点报警。易慈给他的助理凯文打电话,让阿姨听。打完电话冯阿姨态度立刻变了,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半天,很高兴地说终于见到谢先生的女朋友了。 她问冯阿姨:“为什么说‘终于’?” 冯阿姨说:“谢先生讲过的啊,他来这边是因为女朋友在这边工作。” 易慈不吭声了。 冯阿姨说,谢先生工作忙,只是偶尔过来一趟,她在这里的活算是很轻松的。谢先生对她们很客气,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很多小事都习惯自己做了。他回来要么在楼上弹琴,要么一个人做菜,做出来也不吃几口,多半让她打包回去了。 “易小姐,你吃过谢先生做的饭吧?和那些酒楼私房菜有一拼的!” 她点头,说吃过的,很好吃。 “对吧!”冯阿姨语气夸张,“我一开始看谢先生做饭,还有些不相信呢。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居然会下厨。” 从单杠上下来,易慈欣赏了下外面的暴雨,蹲在地上给李均意打电话。 在等待的接通的时候易慈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出那些事,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继续研究物理,一直读书,待在实验室里,研究什么宇宙,量子,到底有没有平行世界一类的问题。或者……当个手工艺人?他很喜欢做些手工,二楼有个房间放的全是他做的工艺品,简直像个小型展览厅了,全是各种标本和模型。再或者,他会开个餐厅当厨师吗?他做饭也很好吃啊。反正在易慈的想象中,他像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的人。 “小慈?”听筒那边传来他的声音,静静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