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谢家到底也不是小门小户……” 郑沅哈哈一笑,看着郡王妃,是一点都没有怯场:“所以王妃是认定我与周家郎君不清不楚,非要安一个失贞在我头上了?” 郡王妃急忙分辩:“并不是如此,沅儿,我们都知,你与周小郎从小相识,是两小无猜……” 郑沅打断她的话:“周家郎君回洛城之时,已经十二岁了,当时我将将九岁。我与他相识不过五年,算不得两小无猜。” 郡王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我是说,你平日与周小郎走得近,并非是说你们人品有问题。” 郑沅挑了挑眉:“王妃的意思是,你们道听途说,看过一两眼我与周家郎君一起的样子,便认定我与他有私情,或者将要有私情,所以干脆体恤的让一个不知名的嬷嬷,去将我幼时的襁褓扔回将军府,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结了?” 郡王妃再也忍不住:“郑沅,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怎么呢?我堂堂郡王府,门楣是何等的高森,可是你呢?论人品论学识,你哪一样配得上叙儿?” 郑沅“哦”了一声:“那郡王妃直说嘛,就说你看不上我做儿媳妇,不满我祖父与您公爹定下的这门亲事,不就可以了。何须要损了我的名誉,让我将来做不得人?” 她转头看着百姓们说道:“我乃护国将军之亲女郑沅,年幼失怙,父亲常年远在悦城,连这样的事情,都无人主持,不得不自己跑来将军府跟前,向郡王妃讨要一个公道。我郑沅绝非胡搅蛮缠之人,更敢对天发誓,我与周家郎君绝无任何私情。” 百姓们一看,一个是高门大户的王妃,一个是年幼失怙的弱女,虽说这弱女显得彪悍了些,但兔子急了还咬人不是?于是立时,便分了高下,纷纷云云,解释说这郡王府也太欺负人了些。 郡王妃简直要气疯了,她一生顺风顺水,便是有对手,那也是内宅妇人,打着圈绕着弯往来,何曾遇到像郑沅这般不要脸面的? 也不知将军府是怎样教养她的。复又想到,若将军府赵家姐妹当真是为了郑沅好,也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答应她随意退亲了。 她抚了抚额,说道:“郑沅,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些。” 郑沅头也不回:“王妃说得是,我自幼失怙,生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处处讲究将养,岂不是早就被生吞活剥了?哪里还轮得到王妃下手来欺辱?前些年别说这退亲的事情,天大的事情发生了,我都躺在院里半死不活,起都起不来。但我好歹是郑伟槐的女儿,即便再怎么样,也不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丢了父亲的脸!” 小赵氏这时才赶过来,见着郑沅便哭开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闹事了啊……” 郑沅错愕片刻,她虽然做好了准备,知道小赵氏会拿着孝道等来说话,但她也没有担心,只要咬死了年幼失怙,小赵氏不是亲娘这样的话语,即便被人捉了错处,也容易以弱者的身份获得同情。 总之不会让她们占分毫便宜。 可是小赵氏这模样,却不像是过来压她的啊。 小赵氏泪水涟涟说道:“沅儿,我知道你不满意,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不该你来管的啊。你若是再闹,回头你父亲回来,又要怪我教养不利了,乖……” 郑沅算是明白,小赵氏不打算正面对付她,而是侧面说她这个继母难做。 偏生这年头无人当后爹,后母却不少,百姓们见过郑沅的彪悍,这会儿见着柔弱妇人说这一样一番话,便想到自家亲生或非亲生的孩子,这般大小最是叛逆的时候。 郑沅眼睛一转,说道:“我没有闹,可是你们退亲,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名誉?” 小赵氏哭天抢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说岔了。我非是说你与周小郎有什么,不过是说你们同为武将之后,关系不错罢了。” 郡王妃忙接口说道:“是啊,而且我的嬷嬷不是说你与周小郎如何,只是说,周小郎子承父业,骁勇得很,因你与周家女郎关系好,这才救了你。” 郑沅敛下眼眉,无声的叹了口气,黑的说成白的,但她们这是给她一个台阶下,算是没将周皓轮牵扯进来。若她再不依不饶,恐怕郡王妃也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但若她就此放弃,这彪悍的名声,是无论如何,也去不掉了。算了算,彪悍总比失德失贞要好吧。 权衡片刻,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从一旁过来一个六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郑沅看了眼,按照品级,这样的马车,得是县主以上才能乘坐的。 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女官服的老嬷嬷,竟是锦嬷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