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郑沅停了下来,眼中含着泪水:“父亲,女儿但求一偏安禺。” 郑伟槐错愕片刻,似才找到如何言说,结结巴巴道:“你……如今在你祖母……处……” 只是说出来,总像是不负责任,明明沅儿是他的女儿。但他能如何?他总不能休妻吧,赵荏苒是辅国公赵家女儿…… 休妻?郑伟槐站在那里皱着眉,认真想着休妻的可能性,旋即又无力的叹了口气。不说旁的,赵荏苒将三个女儿抚养这么大,明面上不曾出一丝错,芙儿更是洛城有名的才女,他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理由来休妻的啊。 战场上如何厉害,到了这内宅,都毫无用武之地。 郑沅认真的看着父亲,又道:“父亲不要送了。” 郑伟槐以为女儿是失望,又哪里肯走开,只摇头应了:“沅儿,爹爹常年不在家,无法处处照拂你。如今,如今也只能送一送你……其实沅儿,若是可能,我真想带你去悦城,悦城哪里,绝没有这样多的事情。” 郑沅微微笑起来,眼神之中也有了些许向往。 “父亲,有些路,总得女儿自个儿走。何况风雨欲来,挡也挡不住,今夜我找了借口让您送我,挡住了这样的风雨,往后呢?除非我不踏出沐春园一步,不然这样的冷箭,永远都防不胜防。” 郑伟槐还有些糊涂,郑沅已经拜别了他独自走了。 冷箭?郑伟槐默然想了许久,今夜赵荏苒给郑沅放了冷箭?好似并不曾,今日只有郑婉欺负了沅儿,多亏芙儿挡住了。 郑峰去见了霜姨娘,回来正瞧见父亲发呆,不免有些好奇:“父亲,您不是去送沅儿了么?” “她说路需要自己走,我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不对!” 郑伟槐拔腿就往郑沅的方向追去,她说的不是之前,而是现在。她是说,她回沐春园的路上,会有人对她不利。 才跑到千鲤池,就见郑芷站在不远处,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则与沅儿纷争着什么,丫鬟用力一推,沅儿如同一只鸢往湖面跌去! 郑伟槐一跃而起,一把将郑沅接住,落到地面上。与此同时,郑峰也赶了过来,却是愣在当地。 郑芷已经是吓呆了:“父亲……您……您怎么在……” 郑伟槐并不曾理会她,只将脸色苍白的郑沅放好,关切的问道:“沅儿,你可还好?你怎么这样傻,竟然不告诉我……” 郑沅苦笑一声:“父亲,我以为,是我自己敏感多疑。” 郑伟槐心中一疼,是他不好,若他果决些,若他不那般在意每一个人,他的沅儿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沅儿当然不能说,若是说了,他岂不是要疑心她太过小心眼?若说了,固然能挡住这一时,往后呢? 所以沅儿不顾自己的身子,竟任由自己中计。 西苑的正厅,郑伟槐冷冰冰坐在上面,郑沅则坐在侧面的绣花墩上,旁边是郑峰小心的陪着。下首则跪着小赵氏,青姨娘还有郑芷。郑芷的丫鬟已经被捆了,送去审讯去了。 郑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她是故意的,父亲,她知道我想要害她,故意引您来看的。” 郑沅接过郑峰递的茶,感激的扯了扯嘴角,实在也是笑不出来。 郑伟槐勃然大怒:“赵荏苒,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小赵氏心中恨得牙痒痒,只焦急道:“不是啊,老爷,芷儿是年幼,妾身骄纵她些,但平日她也是个好孩子,只消瞧她与芙儿……” 郑伟槐举起茶碗丢了过去。小赵氏不敢再说,心中死死咬着牙,自从嫁入将军府,她何曾受过这般的委屈?竟然当着晚辈的面,跪在这里。 郑峰愣头愣脑,这时候站起来说道:“父亲,儿子细细查看过,千鲤池的栏杆被人为损毁,湖面原本结了厚厚的冰,可是那一块地方,被撒了盐水,融了一大块。” 郑芷一愣,慌忙说道:“没有,我没有,我只想让她摔跤,没有去融冰面……” 郑沅亦是后怕,她没有想要引父亲过去救她的,她原本以为,与父亲说过之后,等她真的遇到危险,父亲便会疑心,总能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稀里糊涂让郑芷逃了过去。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郑芷竟然这样狠。若是落到冰面上,不过是吃些皮肉苦,总是无妨的。可是若落入那冰水之中,哪怕及时获救,刺骨的冰水,也一定会给她留下病根。 一后怕起来,她的胸口,又隐隐作痛,不自觉拿手去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