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沉吟。 顾易一早就听闻了她昨夜去谢淖帐内未归,心知不必多问,只是指了指来自沈毓章的书函,问说:“殿下调云麟军却不北进,在此久耗钱粮,朝中有文武质疑也不为怪,只是对着沈将军,殿下应当如实相告眼下之境况及所做之决定。” “顾兄说的是。”她收起沈毓章手书,“我此番行径,的确欠朝廷一个解释,亦的确是为难毓章兄了。” 顾易又说:“谢将军既已安然归来,接下去打算如何?” “且等他伤好再说。” “伤好后,将军又打算如何?” 卓少炎没答,侧首顾他,目光锐利。 顾易会意。 他思忖半晌,道:“登极一路,绝非坦途。” “确非坦途。” 卓少炎轻一点头,道:“但他之志,在乎千秋。而彼大位,舍他其谁。” 第78章 柒拾捌 入夜后,卓少炎又回到了谢淖帐中。她进来时,他正在案前持灯,神思不苟,笔走如飞。 他深沉专注的模样,极为英俊,叫她挪不开眼。 卓少炎安静地将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垂首,伸脚踢了踢地上摆着的乌木马札,闹出一点声响。 谢淖闻声抬头。 他看见是她,双眼中的漆黑便化开了些,盛进了微暖的烛光。他搁下手中的笔,退离开桌案,坐直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她:“少炎。” 他是微笑着的,那微笑引得她也一同微微笑了。 卓少炎步上前,走近他,将自己置入他同桌案之间的空隙中。她神态随意地半倚在案上,顺手翻了翻摊在上面的薄笺,不费多久便收回了目光。 追随他谢淖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翘楚,足够可靠,足够令人放心。他领人马到戎州才不过两日一夜的功夫,就有这么多从晋京到晋煕郡、又转递来此地给他的书函。 如今诸事,他皆不瞒她。他抱怀何愿,他所持何计,他全都叫她看个一清二楚,无丝毫隐瞒。 将诸事看了个一清二楚的卓少炎对上他注视着她的视线,开口说道:“少杀些。” 这简单三个字,诉出了她对他所有的懂得与理解、妥协与付出。 而他在听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回应道:“不杀了。” 他是说到即做到的性子。这般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又何尝不是他因爱着她而做出的退让、改变与承诺。 卓少炎抿唇一笑。 紧接着她就反握住他的手掌,轻轻一拽,按在自己的后腰上。而她也离开了桌案,倾身靠近他—— 她的身上有一股刚沐浴后的洁净清香,柔软而强势地混入他的呼吸之中,让他口舌略微发干。 咫尺之间,她的唇息贴上他的耳根:“我丢了一样东西。” “何物?” 他简直是明知故问。夜里从她袖中掉落在床榻上的那封婚书,被他拾起,藏在了她再也轻易取不走的地方。 被他这般问着,她压着声音笑了,没回答,只是抬手摸进了他的衣内。 她的手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灵活、温暖、勾人。她巧妙地避开他的伤处,隔着薄薄的里衣轻轻地上下撩动着他的每一根敏感神经。 他逐渐喘息加重。 她听见后,更得寸进尺地含住他的耳垂:“不在你身上?藏去了何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