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散下,还穿着一身规整的深衣,闻言嘻嘻笑了声,一面先冲母亲作揖,一面又探了脑袋往内室看了眼,待见到妹妹还熟睡着,才拍拍胸脯松口气道:“幸好幸好,小阿绮还是没醒。小女娃真能睡!” 阿姝忙着替他将外衣除下,闻言佯怒道:“阿绮今日与阿黛姊姊一同疯玩了一阵,这会儿累了,你小些的时候,可比她更能睡。” 青雀听了这话,小脸笑作一团,羞涩地吐了吐舌头。他已然十岁,在外人面前已能作出一副沉稳的模样,可一到父母亲人面前,却又露出一副天真小儿的模样。 阿姝给他换上更宽些的袍服,又揉揉他脑袋后,便开始翘首望着殿外。 青雀仰面望着母亲,也跟着看过去,嘻笑道:“母亲实在瞧父亲何时回来吗?” 阿姝难得面有红晕,闻言不由又伸出一根纤细食指,轻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嗔道:“你这孩子,明知故问。” 话音才落,宽阔的道上,便能见刘徇领着破奴大步行来的身影。 阿姝这几年早已全然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变做一个成熟温婉,姝丽端柔的妇人,可此时一见夫君,却下意识露出个欣喜又羞涩的纯稚笑容来,仿佛又成了多年前那个教人怦然心动,过目难忘的少女。 正行来的刘徇显然也已感受到妻子的注视,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他年近不惑,身形比过去略宽了些,眼角的纹路也深了些,发间银丝也多了些,俨然是个已入中年的男子,不复年轻力盛时的玉树临风与英姿勃发。 可望着妻子时盛满温柔爱意的眸光,却一如往昔。 这模样,落在阿姝的眼里,仍是当年那个英俊而温润的青年。 “小儿,我回来了。”刘徇才踏入殿中,便先拉住阿姝的手说,一双眼仔细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一番,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阿姝被他目光看得面热,碍着两个孩子还在一旁,不由扯扯他衣角,悄然瞪一眼,最后又指指内室,轻声道:“阿绮正睡着呢。” 说着,又扶起才拱手行礼的破奴,柔声道:“莫这般多礼,桌案上有盛好的羹,正热着,快去饮些吧。” 待两个孩子都坐在榻上,她才引刘徇入屏风后的内室,一面替他更衣净面,一面小声道:“听闻今日夫君与朝臣们议立储君,皆推举青雀,那破奴——” 她话未说完,手上才将腰带解开,却被刘徇一下抱进怀里,低头吻住双唇,好半晌,直至她面上红晕加深,才渐渐放开,含糊轻笑道:“我早说过,要让咱们的小青雀做太子,将来做天子。放心,我晓得你要担忧,早已同破奴事先说过此事了。他与他父亲果然是一样的,是个有担当有志向,又是非分明的孩子,我还要多谢你,将他教得这样好……” 阿姝闻言,这才全然放下心来,正有些心神恍惚时,又被他搂在怀里亲了起来。 二人情意渐浓时,榻上忽然传来一声嘤咛,竟是方才正酣睡的阿绮悠悠转醒,正睁着迷蒙的双眼好奇地望着父母,奶声奶气道:“父亲和母亲在做什么呢?” 阿姝登时羞得面红耳赤,将脸埋在刘徇胸膛,轻捶了下他以示不满。 刘徇亦是有些尴尬,不由轻咳一声,拍拍阿姝后背安抚后,才将她放开,换上慈父的笑容,行到榻边,俯身下去望着女儿因酣眠而在面颊上留下的红痕,伸手揉了揉,道:“母亲照顾你和兄长,太辛苦啦!父亲便亲亲她,教她不那样辛苦。” 说着,也不待阿绮多想,便话锋一转:“阿绮快别犯懒啦,快起来吧,破奴阿兄与青雀阿兄已经在饮热羹啦!” 阿绮还小,一听父亲这话,便很快将方才的疑惑忘在脑后,一骨碌自榻上爬起,颠颠儿的迈着小短腿跑到外室,唤道:“阿兄,快给阿绮留些呀!” 青雀笑着不说话,作势要把她的那份拿走,破奴却趁妹妹生气前,主动取过,送到她口边,耐心地喂她饮下。 阿姝也已替刘徇换好衣裳,步出内室来,与孩子们坐在一处。 阿绮似是又想起父亲方才的话,圆圆的眼眸转了一圈,爱娇地靠到阿姝怀里,还沾了羹渍的小嘴凑到阿姝左边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阿姝一愣,一面搂住女儿,一面取巾帕擦净面上污渍,笑道:“阿绮这是怎么了?” 阿绮一脸正经,指指一旁正同饮汤羹的刘徇,道:“方才父亲说,母亲照顾兄长与阿绮辛苦了,亲一亲就不辛苦了,所以阿绮要亲一亲母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