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下来,他倒像个随从小厮似的,将她照料的无微不至。 阿姝不甚习惯,平日都是她来做这样的杂事,如今二人换了换,着实不适。刘徇只背对着她,将帐帘以石块压好,道:“在府中时,你操持杂事,如今在军中,自然一切听我的。” 说罢,摸着黑过来,搂她躺下入睡。 然二人多日未曾这般安安稳稳同床,一旦静下,如何能睡得着? 不出片刻,刘徇自身后搂在她腰侧的双臂,便越收越紧,直令她后背完全贴在他身前,不留一丝缝隙,一双手更是悄悄上移,握在她肩侧上下滑动,引得她微微战栗。 “大王——”阿姝面泛红晕,咬着唇按住他作乱的双手,低呼出声。此地军中,虽在帐内,然外有巡逻兵卒,且为赶路,夜里不过歇两三个时辰,便又要启程,实在不该如此。 刘徇却着实按捺不住,将她掰过身来,贴过面去抵住她额头,嗓音低沉道:“小儿,我这两日,想你得紧。” 他说着,便凑近去吻她唇,边吻边含糊道,“我先前总没想明白,直到昨日,才终于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了……什么?”阿姝已被他吻得面颊滚烫,不住地推拒,双手却被他握在掌心细细摩挲。 “我想明白了,你要我宽待陛下,并非仅仅是因你难舍那对母子,也非因你心地慈软。”他忽然不再动,只握着她手,捧住她面,于黑暗中亲吻她额头,柔声道,“你只是害怕,害怕我若因仇恨要杀了陛下,有一天便也会这样待你。” 那日在胶东王府中,他听到旁人议论赵姬时,不堪入耳的话语,甚至将她与刘庆那两个姬妾相提并论,只觉愤怒不已,这才当众拔剑。可待冷静下再想起此事,才陡然明白,天下人人皆知他娶赵姬,本为被迫。她虽为王后,在许多人眼里,却更并无王后之尊,尤其在他势力日渐壮大之时,更教人以为,有朝一日,若他不再受制太后,定会将她当作个寻常玩物一般,随时抛弃。 他从前总以为,只要自己不将这仇恨迁怒到她身上,便算是格外宽容,仁至义尽了,却没想过人言可畏。 况且,她早已知晓,他内里并非平日所表现出的那般宽容能忍,而是十分记仇,十分小心眼的。如此,也怪不得她这般心有不安。 阿姝闻言,身躯骤然僵硬,咬着唇低声道:“本也是我苛求了,大王忍辱负重那样久,我怎敢要大王就此忘了仇恨?况且……大王将来要入主长安,哪里还能容留陛下在侧……” 她语调平静,除声低了些外,并无波澜,听在刘徇口中,却似含了万分委屈,令他心口酸胀,绞痛难忍。 他轻叹一声,低下头去与她双唇相贴许久,方将她脑袋按在胸口,凑到她耳边道:“不是你的错。若我日后真能入主长安,自会杀太后,连同她那些党羽,凡当日参与谋害我兄长的,绝不会饶过。但我答应你,不取你那弟弟的性命,可好?” 说罢,他静静等着她反应。 阿姝先是一静,恍惚抬眸,隔着黑暗愣愣望着他,仿佛要辨清楚,方才听到的,到底是否都是真的。 可她脑中一片模糊,好半晌也没瞧出什么来,只好又呓语般低低道:“大王说的,可是真的?” 刘徇轻笑一声,双目灼灼与她对视,道:“怎还是唤‘大王’?” 她有一瞬困惑,紧接着便攀住他臂膀,乖顺道:“夫君。” 他唇角笑意更深,掌住她下巴,轻触朱唇,哑声道:“甚好,我亦更喜你唤我‘仲渊’,便如那日你在信中所写一般。” 她双眸含情,波光盈盈,朱唇轻启,果然唤了声“仲渊”。 那一道轻软细腻的嗓音直钻入他心窝处,令他浑身一阵激荡,眸中迸出光芒。 “小儿,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答应你的,必然做到。” 说着,便一个翻身将她压住,趁她低呼出声前,以手点住她唇瓣,凑在她耳畔,边吻她耳垂边呼吸不稳道:“只不知,你竟这般信任于我,料定了我将来能入主长安……” 阿姝早已心思恍惚,雾蒙蒙双目望去,引得他意乱情迷,沉沉吻下。 外有暮春风月,伴花香虫鸣,正衬帐内一片压抑旖|旎。 …… 第二日鸡鸣时,众人便起身收拾,不出半个时辰,又重新上路。 阿姝因少眠,又经刘徇一番折腾,正浑身无力,坐于马车中更如散架一般,恹恹的无甚气力。反观刘徇,虽眼底有乌青,整个人却精神焕发,一副神采奕奕模样。同行不少兵卒都有家室,自然明白其中缘由,望过去的目光不由都带了几分揶揄与羡慕。 刘徇全然不顾旁人眼神,仍旧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