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命去搏。 她在心里默默道。 姜瑜却未察出异样,只当她是寻常的长姊对弟弟的担忧,遂不甚在意的应下。 …… 信宫中,阿姝也正替刘徇最后检查收拾好的行囊。 他素来简朴,没回出行,所带之物,除了一两身换洗衣物,顶多便只有些笔墨干粮等物,再无旁的奢费之物。 此番亦是如此,是以不过片刻,她便已将那箱笥中寥寥的衣物重又整了一番。 时已近夜半,她已困顿不已,榻边案几上的饭食也早已凉透,刘徇仍未归来。 原本,他今早离去时,曾言傍晚便归,谁知,傍晚时分,派去并州边界的探子忽然传回消息来,他不得不又逗留军中许久。 每日里来传话的仆从早已来知会过,言大王为军务耽搁,王后若劳累,可先歇息,不论如何,大王今夜定会归来。 正是因后头这一句,令阿姝撑着精神,一直等到了现在。 可夜深人静,仍无半点动静。 明日出发,照规矩,刘徇需于鸡鸣后便离家入军中点兵。 阿姝抬眸望一眼天色,据此刻已只有两个时辰。这样紧迫,他今夜大约不会归来了。 她轻叹一声,揉揉因苦等而微微酸涩的双眸,冲一旁打着盹的雀儿道:“命人将大王的行囊送去军中吧。” 然她话音方落,婢子们尚未动作,却已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便至屋外。 婢子们惊讶的瞪大睡眼,赶忙冲那熟悉的身影行唤“大王”。 刘徇满身风霜与疲倦,显然是才从军中快马奔回。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显出十分的精神。 他大步入内,也顾不得叫婢子们起来,直接坐到榻上,捞起因困顿蜷缩作一团,迟钝的还未作出反应的阿姝,令她坐于他膝上。 阿姝靠在他怀中,触手摸到他身上冰凉的甲衣,困意也消去大半。 她伸手抚过他深邃的眉眼,微微笑道:“我还以为大王今日不归来了,正要命人将行囊送去。” 刘徇握住她抚摸的纤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哑着嗓音道:“怎会?我说过要归来的。” 实则方才,他以为进屋时,便会看到她已支撑不住入眠。可待看那莹莹烛火下,她一手托腮,靠在榻边,眼皮耷拉,却还强撑着不敢入睡,只等着他归来时的模样,心间便猛的一热。 阿姝伸手指一旁的饭食道:“大王腹中可饥饿?饭食已凉了,若要用,我便命人赶紧去热。” 刘徇看也不看桌案,顾不得婢子还未尽数退去,便先将握着她腰将她提近些,凑过去亲她的唇。 边亲边含糊道:“我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小儿,下一回再见我,便要两月后了……” 阿姝面热,却不挣扎,只柔顺的伸手勾住他脖颈,由着他将自己抱起至内室。 …… 屋外,难得要做一回贤淑女子的刘昭,听了婢子报信,自睡梦中挣扎而出,穿戴齐整后,便往兄长院中来,欲向兄长行礼问安,同时好好的道别。 可谁知,还未靠近屋门,却被数个婢子拦下。 她微微蹙眉,不满道:“你们拦我做甚?阿兄归来,很快又要出征,我要向他问安。” 那数个婢子踌躇着,回头望一眼灯火方熄的屋子,一时为难,却红着脸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刘昭等得颇有些不耐,又催道:“怎还愣着?快去通报。”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到门外,轻叩两下,试探道:“大王,王妹在此,欲向大王问安。” 此言既出,屋中却无半点回应,只几声压抑的轻喘若隐若现。 那婢子惊了一跳,再不敢多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