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所言十分在理,容孤思量再做定夺。” 说罢,他命郭瞿下去,自己则长久立在案侧深思。 真定固然是关键,必会先拿下,可他的目光,绝不止于此。 …… 第二日,刘徇长留军中。 奔波多日,阿姝好容易有闲暇,便敞开屋门,与邓婉一同,唤来雀儿等婢子,围坐一堆,婢子们打着针线活计,阿姝与邓婉则取了棋与箸,玩起了六博。 棋局焦灼,一盘便是一个时辰。二人轮流投箸行棋,玩得不亦乐乎时,赵祐恰自外归来,见妻正双眉紧蹙,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 他哂然一笑,坐于邓婉身侧,细观棋局,便一言不发,直接替她行出一步。 阿姝瞪着棋盘片刻,不满的扔下手中玉箸,冲赵祐撒娇:“阿兄又帮阿嫂,你们二人,欺负我一个!” 邓婉掩唇轻笑,瞥一眼方才经赵祐那一步后,便倏然扭转局势的棋盘,伸手一捏阿姝白净的俏脸,促狭道:“阿妹若觉不公,不若请大王来替你玩,如此,二人为伍,方不失公平。” 一提及刘徇,阿姝立刻蔫了,方才明媚俏丽的面色,也稍萎顿了些,讷讷道:“大王忙碌得很,哪里能与我玩六博?” 赵祐目光敏锐,顿察她行止不对。想起不久前,阿姝提及刘徇时下意识的害怕,他又生怀疑,凝眉问:“阿妹,可是他待你不好?” “别怕,他若待你不好,阿兄立刻便领你回邯郸,咱们不必在此受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前两天忘记了,磕头谢罪!!! 另外再提醒一遍,明天工作原因不更新哦,后天更新~ 第16章 来投 阿姝才拾起的遇箸又落下,砸在棋盘上,顿时将盘上棋子搅乱。 她慌忙跪坐好,挺直身子,连连否认道:“不不,阿兄,我暂不能邯郸,他——也没有待我不好!” 赵祐霍然起身,还想说什么,邓婉却轻扯他衣角,打趣道:“夫妻间的事,哪里容得上你这作兄长的掺和?况且,自己的阿妹,你还不知晓吗?我身为女子,都爱得不得了,勿说旁人。” 赵祐侧目看一眼阿姝,风姿夺目,润若珠玉,他瞧了十几年,仍是爱若珍宝。 的确,这般模样,寻常男子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他心中的一口气渐缓,慢慢坐下,冲阿姝道:“阿姝——哎,经此番赤巾一事,阿兄算是看清了,刘徇有大才。即便没有大才,那也是有上天庇佑,才能有这样的好运,一夕之间便能壮大。阿兄能看出,旁人自然也能。日后,与他为敌者众,欲投他助他者亦众。” “到时,咱们赵氏于他,越显微不足道。可你别怕,阿兄总是帮你的,你更得记得,不必一味的放低自己的位置,若真要跟在他身侧,必得先将自己与他看得一样高,他才能看得到你。” 阿姝目露迷茫,只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这两辈子,于婚嫁一事上,从未体会过“顺遂”二字。前世的耿允,对她的颜色身段自是满意,却从来将她当掌中玩物,当作章后向他示好顺服的物件。这一世的刘徇,即便表面温和,待她不薄,她心里却始终忘不了,长乐宫大殿上他冷酷无情的令她万箭穿心而亡的模样。 明明是由父兄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却无论如何不敢在他面前展露真性情。 赵祐知她还不懂,遂暗暗叹息,爱怜的揉揉她脑袋,不再多言。 …… 晡时,刘徇方从营中歇下。 他同王戍等经半日商议,方将今后的每日定例、操练等事项阐明,午后稍歇,又集合众人,严明军纪,一一操练,至此已整整一日。 王戍见他如此一心扑在军务上,不由又敬又愧,想起受伤的王后,纷纷劝道:“明日将启程,此地简陋,大王请回城中安歇吧。” 刘徇原还想留在军中,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驿站。 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待赵姬甚厚,如今她伤未痊愈,的确该多去瞧瞧。 他遂又带着刘季三人跨马返城。 一路策马扬鞭,将近驿站时,已是黄昏,他却渐缓了速度。 昨夜的不愉浮上心间,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疑惑与不自在。他始终不懂,赵姬为何这般惧怕于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