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一直将任务做的很出色,从未有过一次情绪失控,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暴露了,那都是能要人命的。 他好像随时命悬一线,又随时靠着那些仇恨独自一人顶下来,他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可是,他也不过才刚过加冠的年纪而已。 周十六每每想到这一点,都心痛万分。 .....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有被魏玄识破身份的可能性,冬歉决定给这个凤钗寻一个去处。 他的府里是留不得的。 冬歉将钗子收入袖中,目光思索。 毫无预兆的,心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等冬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太子殿前。 他驻足门口,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值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冬歉来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继续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守着,另一个早就跑了没影,匆匆来到厉北沉面前面前,向他通报冬歉等在外面的消息。 厉北沉原本正在练剑,听到冬歉来了,剑也不要了,匆匆跑了出去,推开门,冬歉果然在外面。 看见他,冬歉原本生出了要躲的心思,但到底是扎稳了脚跟,没有动弹。 厉北沉来见他是匆匆的,可是这会看见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反倒是冬歉先开口:“方便进去么?” “方便,当然方便。”,厉北沉生怕说晚了人就没影了。 冬歉走进太子殿中,这里一如既往什么也没有变。 可是这次再来,心境已经有些不同。 他今日在魏玄面前暴露了太多,必须加快计划。 他要赶在一切暴露之前,完成他的复仇计划。 再过不久,他甚至会弑君,手刃厉北沉的亲生父亲。 到时候,不知厉北沉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早晚要走到这一步的。 他已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因为任何人而停下来,他这辈子注定是为了复仇而活,爱人什么的,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就这样也好。 冬歉问厉北沉:“这个月的药呢?” 厉北沉愣了愣:“什么药。” 说完,他才想起来,自己当初将冬歉绑来的时候,给他喂了药,骗他说一个月不服用就会不治身亡。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是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想让冬歉对他再有那样的隔阂了。 他已经想好了,从此以后,就算冬歉在得知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束缚之后离开,大不了他再追上去就是了,反正只要冬歉还在这里,他就总有办法追上去的。 他已经不想再跟他维持这样的关系。 他想抛除这男宠的芥蒂,跟冬歉好好谈谈。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想过无数个日夜。 他总是一遍遍地想着,若是当初他没有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将冬歉带来他身边,若是当初他能更温柔一点,善待他一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错误已经铸就,只能想办法弥补。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冬歉道:“没有药。” 冬歉的眼睫颤了颤,收回了手:“怎么,殿下想让我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北沉咬了咬牙,目光炙热地看着他,“从来都没有药,其实从最开始,我给你的药只是孩童吃得糖豆罢了。” 冬歉微微睁大眼睛。 厉北沉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敞开天窗跟他说亮话。 竟是不瞒他了。 随说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被骗。 那场变故之后,他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药,可是从来没有一颗药像厉北沉给他的那样甜。 只有傻子才会被骗到吧。 更何况是他这种精通药理的人。 他们就这样互相欺骗着,隐瞒着,把对方当傻瓜。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