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受伤,都是谢清枫亲自处理的。 那个时候,如果有哪处受伤流血了,那其实是冬歉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他能从师尊的眼中看见关心的神色。 他也很喜欢生病。 师尊会亲自在他的身旁照顾他,用那只很凉,摸起来很舒服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自己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躺在床上,睡一个饱饱的觉,好好养病。 那个时候的师尊,好温柔,好亲切。 离他好近。 似乎连过去受的苦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他几乎要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在那个时候,冬歉至少能感觉到自己在师尊的心中很重要。 很重要。 但是这次。 冬歉抿了抿唇,淡声道:“师尊,昨天的伤已经愈合了。” 谢清枫的表情一僵。 不知是不是冬歉的错觉,那一刻,他甚至感觉他的师尊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谢清枫轻声问:“自己好的?” 冬歉:“江守月帮我处理的。” 他用江守月来当这个挡箭牌。 毕竟又不能跟谢清枫说是被关在无间之境的大魔头帮自己处理的。 更何况自己天资平平,连剑道都没有学好,更没有精力去学习什么治疗术。 如此一来,便只有江守月了。 谢清枫看着他,淡色的眸子里藏着冬歉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他轻轻抿了口茶,语气没什么起伏:“如此,也好。” “看来,你们师兄弟之间,关系好了不少。” 这句话他咬字格外重,似是含了点别的味道。 须臾,他又对冬歉嘱咐了一些别的事。 “仙门考核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 谢清枫轻描淡写地嘱咐着:“只是一个小考核,你就当去玩,不要让自己受伤。” 冬歉的脸色一僵。 对于江守月,谢清枫的标准是让他拔得头筹。 可是对于自己,却没有寄予任何希望。 听起来像是对他的爱护,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一种轻视。 只当去玩就好。 说起来容易.... 可倘若他真的这般做了,等待他的真的不会是万劫不复吗? 他不敢赌。 他实在是太害怕失去了,他不敢下注,也不敢坐上赌桌。 可是在师尊的面前,他不想表现出自己这点幼稚的不悦。 他大道将成,自己这点别扭的心思放在他的眼里,恐怕就如同儿戏一般。 哪怕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受,哪怕他现在真的很想问问谢清枫,自己对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一个不成器的徒弟,为什么不干脆丢掉。 一个不被寄予希望的徒弟,为什么还要留着。 但他怎么敢。 他只能像往日一样,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微笑道:“弟子明白的。” 他不明白。 这一次他只想争强好胜,只想轰轰烈烈的赢一次。 ...... 翌日。 仙门考核的对战表出来了。 榜下的人挤在一起,都很紧张自己的初战对手会是谁。 有人因为初战就遇到高手而唉声叹气,身旁还有朋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也有人因为初战对手不怎么样而沾沾自喜,总而言之热闹的很。 冬歉特意去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自己跟江守月被分到了不同的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