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坷手背青筋凸起,挥退长剑:“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把你试出来!” 下一刻,主人出手,直截了当地往人要害捅去,招招阴毒。 底下弟子窃窃私语,剑风劈来,众人自然四下散去。 竹竿招招狠厉,快如布下满天竹阵。 剑锋对着竹刃尖头,“啪”地一声。 众人只见竹竿断成了笛子般的长短,被削去的竹块落地跳起,一路滚远。 局势已定,叫好声连连。 徐坷捏碎了手中的竹竿,抬头看了钟煜一眼,眼见对面敛着神情,淡淡望着他。 “咳咳咳。”他一时气急攻心,从袖中取出帕子,佯装咳嗽。 三根银针却蓦地从帕底飞出! 这副身体向来体弱,主人久病成医,手中常备银针自然不稀奇,从前他经常自言自语拿着银针试腿,又求人给他试腿,众人不知这陡然的变化。 “叮叮叮”三声。 钟煜耳边风动,发丝顺之落下,身侧一个天青色身影,挡在他前面,伸手握着剑。 沈怀霜一手握着剑鞘,截断三根银针,另一只手掌心朝上,手势如托莲。 “师叔?!” “住手!” 轮椅上,徐坷一抬头,对上沈怀霜的双眸。 沈怀霜目光从掌上抬起,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一旁早有弟子看不下去,早早接了话:“禀师叔,此事由徐师兄挑起。徐师兄问这位道友师门名姓未果,又不肯随人下去。” “这位道友看徐师兄欺人太甚,出手制止,才闹得如此局面。” 沈怀霜眉心皱痕越深。 他皱眉并未是他嫌恶徐坷病体。 沈怀霜:“你既为掌门门下之人,悉听尊长教诲,何能如此。你自行下去,请掌门领罪。” 谈到掌门,徐坷胸前起伏,面色发白,颇有几分惶恐之态。 他咳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捂嘴面色涨红,像要把肺腑都吐出来。 一旁钟煜却终于耐不住,握着剑,从后站出,用两人间才能听闻的语调,忿道:“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装的。” 沈怀霜转眸看去,但见少年粗衣布衫,眉宇间依旧是盖也盖不住的锋利。他乔装得细心,头上仅用一个木簪束起头发,连剑身也用麻条小心翼翼地包裹。 沈怀霜静静看了一会儿。 两人双目相接,他却当着钟煜的面,收回那一眼。 …… 钟煜就站在沈怀霜身后。 沈怀霜背对着他,白衣飘荡,道:“去回禀掌门,人我已定下。” “医好他就带人过去。” “凡有伤的弟子,都带回医宗,不可马虎。” 竹叶窸窣,落下几片。 他踏着一段竹片碎屑,碾进了土里。心境莫名极其烦躁,让他恨不得开口直言,可话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地卡着。 周围弟子三三两两走开。 过了许久,风刮散地上竹片,卷起满地狼藉,场上弟子全然离去,钟煜才再次迎上了那双眸子。 “还有你。”沈怀霜压着气息,眼底清明如寒潭,道,“和我去一个地方。” 第7章 争执 回客厅的路上,山门高耸,石板层层叠叠,远观巍峨。 沈怀霜跨着山阶。身后,少年一直沉默地跟着。 沉默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钟煜跟得很紧,一直是三步后的距离。 沈怀霜修为极高,根基自然好,负手跨着山阶自然轻松,一步可跳过数阶。然而走得急了,却听不到身后人的声音。 至前厅还有百来步,沈怀霜没有回头,却是放慢了步伐。 他等了钟煜一会儿。 到了大厅,宋掌门坐在上首,一见来人,他带了一些精神,起身迎了过去。他拍着钟煜肩膀,好一顿安抚,好一顿夸。 钟煜应答得体,却心不在焉,谢过宋掌门,退回了后面的位置。 沈怀霜站在他身前,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 “师弟。”宋掌门唤着沈怀霜的字,“那三人我好不容易定下了,唯恐几人一碰头又要一顿吵,不如等他们吵累了,到七日后再说?” 崐仑七日之期,设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