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想到,这人身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坑。 闫顺英沉默了。 因为他很纠结,这人,他是管,还是不管啊? 王易徵确实投靠了他,他也准备着把这人扒拉到自己门下了,说他是自己的门生,还真没什么问题。 尤其现在还有一句盛行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假如他打定主意不去管王易徵,等日后,这事传出去了,他那诲人不倦、当世大儒的美名,估计也要打个折扣。 管? 可他要是管了,甘瑞这老头能放过自己吗? 闫相公十分纠结,纠结之余,心中还有一股郁气正在发酵。 万年老二啊……他就是大齐朝的万年老二,司徒老匹夫跟他只能算是旗鼓相当,不管输赢,都是常态,孟旧玉平日里和他政见不合,也会产生龃龉,但通常都是他赢的时候多,孟旧玉赢的时候少,除非是跟他们家有关,那谁也说不过孟旧玉。 可是!一旦碰见甘太师,这势均力敌的场面就变了,就像是他的脑袋上有一只大手,每一次都狠狠的把他按下去,让他无论怎么抬,都抬不起头来,只能乖乖的对甘太师认输。 初一十五在自家佛堂上香的时候,闫相公总是很虔诚的跪在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许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甘太师赶紧嗝屁吧。 ………… 但要不说祸害遗千年呢,都将近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时不时的来皇宫里转悠,而且次次都留下吃饭,据伺候的内侍说,甘太师胃口挺好,每顿都能吃两碗饭。 只看这饭量,盼甘太师早点死,可能是悬了。 盼早死,没戏了,那,给他添点堵呢? 要是往常,闫顺英估计不会这么做,毕竟他是右相,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是也任性的来,估计这右相的位子就坐不了多久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啊,这三司使刚跟孟家斗了一个月的法,孟旧玉咬死他的心都有了,遇上这等事,他不落井下石,是不可能的。 唔…… 闫顺英的脑细胞疯狂工作,看得旁边的人急得要命。 “老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那王易徵,咱们管不管啊?几位先生可都来问您了。” 文人流行养门客,尤其是标榜大儒的文人,家里肯定有那么几个幕僚一样的存在,有些人是奔着做官而来,也有些,就是想博一个清水名声,不做官,但给做官的人出主意、办事,既不沾染污浊,还能受人尊敬、被人敬仰。 闫顺英家里这几个,就是干这个的。听了小厮的话,闫顺英把头扭过去,吩咐小厮:“去,把几位先生都请来。” …… * 王易徵是上午击的登闻鼓,中午,这事就在整个应天府传开了。 登闻鼓是从魏晋就有的东西,因为具有上达天听的作用,一面鼓,巨大无比,敲响之后,不说方圆十里,最起码几百米之内,是都听得见的。 所以之前甘太师等人严防死守,看见形迹可疑的人就抓起来,因为不能等他们真的敲鼓了才抓,真的敲鼓了,那动静就太大了,抓了也不顶用了。 凡事,最怕闹大,这一闹大,什么牛鬼蛇神就全出来了。 此时,牛鬼蛇神一号,参知政事孟旧玉,正在刑部施压,让刑部放人,看着刑部尚书那张老脸,孟旧玉义正言辞、唾沫星子横飞。 “有人击鼓鸣冤,你们不去调查事情真伪,反而先把报案的苦主抓起来了,那登闻鼓是陛下所立!张尚书此意,莫非是想说,登闻鼓已然不属于陛下了,而是属于你张尚书了?” 张尚书:“……孟参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下官是接到了另一宗报案,才把王易徵此人抓了起来。” 孟旧玉问:“他犯了什么事?” 张尚书:“…………” 他怎么知道,甘太师没说啊。 情急之下,张尚书想起王易徵自己说的,他去过南诏,他是有功之臣,他脑袋里灯泡一亮,立刻抢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