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当中,自己大儿子的模样。 可现在,太子不再是这个模样了,他居然不藏着了,想争了。 这个世界上,包括太子崔冶,也包括自带剧透金手指的孟昔昭,他们都觉得,天寿帝要是发现了太子不再按自己的想法发展,一定会怒不可遏,然而真正的情况是,天寿帝不仅不生气,还有种难以言明的、奇怪的心情。 就类似于,“啊、原来这人也是朕的儿子”,“朕以为他这辈子都没脾气了、原来不是啊”,“有点意思、比看乐子有意思多了”。 …… 没错,跟父子亲情突然觉醒没关系,他纯粹是觉得太子不管怎么着,都翻不出他的手心去,所以,把太子的种种行为,当成一个乐子看。 有时候任性和自私也不全是坏处,就比如现在,因为他任性又自私,所以他很快就把注意力从南诏那边,转移到了太子身上,反正和南诏的战争都持续那么多年了,能把吉州抢回来,天寿帝已经高兴的没边了,至于赣州和宁仁府,他还真没对它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毕竟宁仁府被南诏皇帝贞安罗治理了整整十一年,城防每天都在加固,从他搬去宁仁府以后,几乎整个南诏的重心都偏移过去了,如今的宁仁府,虽说繁华程度比不上应天府,但在坚固程度上,二者半斤八两。 这么难啃的硬骨头,不举全国之力,打上三五年,是啃不下来的。 而赣州因为是宁仁府的门户,也一直都是重兵把守,南诏皇帝还比天寿帝聪明,知道不能光守着国都这一亩三分地,他把拱卫皇帝的羽仪军,分出三分之一,就在赣州驻守。 丁醇之前是带了十万大军去打隆兴府,打到现在,十万大军就剩八万了,这点人不是不能把赣州打下来,但要是真的打下来了,估计这八万,最后能剩到连一万人都数不出来。 客观条件如此恶劣,主观条件上,他又被孟旧玉哭的头疼,想一想,假如他真的不顾孟昔昭死活,让丁醇出兵,也确实是太不近人情了。 天寿帝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别哭了,此事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孟旧玉和孟昔昂总算是放心了一半,他们连忙叩谢天寿帝,后者却不愿意再看见他们:“都出去,朕要休息片刻。” 孟家父子便起身告退,太子见状,本来也要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天寿帝叫他:“崔冶,你留下。” 孟昔昂听到这句话,不禁担忧的回了一下头,却被孟旧玉立刻拉过来,然后快速的退出去了。 等他俩离开以后,太子才转过身,对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低头,他唤道:“父皇。” 天寿帝看着他这个谦卑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问他:“你跟孟昔昭的关系,很好吗?” 秦非芒拿着拂尘,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的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太子。 他都替太子紧张了,然而太子却是一脸的淡然,抬起眼,他跟天寿帝对视上,明明是父子,可在这一刻,两人都感觉对方十分陌生。 慢慢的,太子摇了摇头:“父皇,所有人都在关注孟昔昭,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谢原也跟孟昔昭在一起。” 天寿帝愣了一下。 谢原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今年的年号,是天寿十六年。 也就是说,谢原八岁之前,天寿帝都是太子,那时候他没跟甘贵妃认识,他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太子妃,但也不至于跟她相看两厌,该有的礼节和夫妻生活,他们都是有的。 谢原作为太子妃的亲侄子,天寿帝自然也见过他,而且在那几年,经常见到他。 一转眼,十六年过去,物是人非,曾经他还考校过谢原的功课,夸赞他是难得一见的神童,如今,连谢原同样身在险境,他都注意不到了。 人啊,不怕没良心,也不怕良心太多,就怕两边都不沾,因为凡是这样的人,日常生活,总是比别人艰难一些。 天寿帝他是缺大德、缺死德了,可极偶尔的情况下,他也会冒出一点点的正常情感来,天子的恶习,是全天下的噩梦,而天子的恻隐,是某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