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愚子回答说,商朝与西周的时候,王纲坚固,社会安定,人民习惯于当时的统治阶级,要是在那个时候,刘邦怎么可能杖剑鞭马、夺取天下呢?反观秦朝末年,天下土崩瓦解,王侯递嬗,年年月月都改变统治者,老百姓均不知所措,所以豪强并争,力量强的收获便大,迟慢的便被吞并现在我们国家和肇建都已经立国很久了,不是秦朝末年动荡不安的时候,而有多国并立的形势,所以可以用周文王无为而治的方法,而不可以像刘邦那样南征北讨,如果人民疲劳,国家就会瓦解。” “俗话说与其射出很多箭没有命中目标,不如谨慎发箭,不要轻易出击。所以智者不会因为一时小利就转移目标,而是等到时机许可才一次出动,所以商汤、周武王能不战而胜,如果他们一味穷兵黩武,不能审时度势,则就算有智者也不能相救了。如果用兵如神,穿越急流,翻越山谷,不用船只便能渡过孟津,就不是我愚子所能做到的事了。” 听完这个小故事,朱高煦接连搓手,做出了跟他爹一样的反应。 “这他娘的不是在放酸屁?” “要俺说,汉室江山不可复兴,那是天意,季汉挡不住曹魏,输在气势,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谯周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慷慨陈词的那一套说的是个什么玩意?” 李景隆赞同道:“天子尚且坐在龙椅上,他就迫不及待抛出异端之说来使人心涣散,诱使季汉不战自溃最终投降,而后又不能保守臣节,自行降敌,他是处心积虑地唯恐国家不灭,用心实在是歹毒无比!” 姜星火听完了两人的义愤填膺,同样认可。 “所以我才要说,一篇《仇国论》,‘胜’过两篇《出师表》。” “而之所以《仇国论》能摧毁季汉百姓的信心,便在于,季汉是一个传统的封建王朝,而非一个民族国家。” 讲到这里,李景隆回过味来。 原来姜郎举这个例子,便是要反面说明,没有‘民族国家’,便会出现季汉末期那样民心瓦解的例子。 而反过来说,如果有了姜郎口中的‘民族国家’,面对外敌,民心便会更加凝聚? 那这么说来,‘民族国家’这个东西,恐怕是很受皇帝喜欢的。 毕竟,哪个皇帝都不想自己的国家到了末期,大臣们都争先恐后地瓦解自己人的民心,为的就是投降敌国当敌国的臣子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真的‘民族国家’这么有效果,想来如《仇国论》这般蛊惑人心的东西,以后就会彻底失去效果了。 想到这里,李景隆愈发好奇。 毕竟,他知道了太多秘密,如今又要踏上前途未卜的出使日本之旅,再知道点秘密,也无所谓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姜星火只举了个例子,便再也没绕弯子了,他继续说道。 “民族国家与传统封建王朝的区别非常之大,而这种区别,最主要地就是体现在百姓的归属感、凝聚力上。” “只有百姓知道了什么是民族国家,知道自己是谁,才会有归属感、凝聚力。” 在李景隆的最后一课上。 李景隆尽职尽责地履行了他的捧哏角色。 “姜郎,什么是民族国家?” 姜星火慢慢地、用他们能跟得上的语速说道。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