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了,那盏小台灯依旧开着,沈长秋的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外,沙发这头的扶手用枕头和抱枕垫平,他靠在上面,忐忑望着天花板,迟迟无法闭眼。 “你睡觉不关灯吗?” 他侧眼看到床上的严宁,正抱着另外一个花朵枕头询问,沈长秋本想给她换个床单被套,但是被她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哪没有睡过。”她如此说。 “没事,开着好。”沈长秋收回眼神,又将台灯下压了些。他担心漆黑的环境会给严宁造成不安和压力,就算她是警察,打不打得过另说,她也是个同龄的女性。 才24而已。 他的床咯吱一动,弹簧床垫碎碎地响,大概是严宁躺下了,他没有看。 “你那个盆栽叫什么?”严宁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那个吗?”沈长秋仰头看向头顶伸出来的叶子,“叫春羽,是从学校带来的。” “哦,挺好看的,像羽毛,你……怎么不扔盒子?” “什么?”沈长秋错愕一愣,没明白问的什么。 “蛋糕盒子,都四天了还不扔吗?” “嗯……想留个纪念。” 他随口说,嘴角抿起一丝自我宽慰的笑。 “什么纪念?” “嗯……就是……现在还没到九月,以前上学时都是暑假,没人给我过生日。” “哦。”严宁淡然地应了声,没有接话。 沈长秋的生日在八月末,刚好在暑假里,代养他的郑姨不知道他的生日,也不会给他过生日,而他的同学又凑不到一起,他们,也生怕和郑姨一家染上关系。 高中,沈长秋上体育课时,不小心被同学撞到受了些外伤,校服也破了,郑姨和他,还有同学和他家长,在老师大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沈长秋想逃,但郑姨拽着他唾沫乱飞,大声斥责让他们赔钱,还要赔精神损失费,沈长秋解释说体育课冲撞很正常,但郑姨不依不饶,一把扯过沈长秋,捞起他的衣服,给办公室的所有人看他背后的伤。 最后,郑姨坐在地上,边哭边骂她坐了牢的丈夫。 同学家长赔了钱,然而沈长秋也没有朋友了。等到了大学,八月这会他还没做完兼职,自己晚上回来,才想起这天是他的生日。 那天,严宁递给他的蛋糕,是真的算是第一次别人给他过生日。 “可惜那上面没有蜡烛,你许愿了吗?”严宁问。 “许了,用打火机许的。”沈长秋说。 接着一阵沉默。 “你说的,她是谁?”严宁轻轻的声音又飘来,“就是你以为我是的那个人。” 沈长秋缓缓坐起身,看向幽暗灯光下的严宁,她正躺侧过头,眼眸里的光直盯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