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也傻呵呵地叫他的字吧,谁人不知“琨玉”? 刘盂逡巡左右,答案显而易见。 两人叫的亲密,她脸上红晕未退,那书生一颗心都差捧出来了,还有怀里的畜生,恨不得跳起来扑到她怀里去。 果然,嵇令颐羽睫上飞速挂了泪,撇过脸道:“我俩已非同路人,你自去考取你的功名,我如今是贵人身边人……你莫再纠缠。” 她抬手拭了下泪,赵忱临本与她一唱一和,可目光扫过她抬起的手时忽然沉了脸。 他愠怒道:“你手指怎么了?” 这句话的语气压迫感太重,与方才的书生模样反差太大。嵇令颐眉心一跳,唯恐他露馅,急忙瞪他。 赵忱临缓了表情,可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也不管自己还被箭指着,抬腿就往她这里走。 那弓被拉得更饱满了些,丁突骑威吓的话还未出口,就只听见双双闷哼一声摔下了马。 刘盂大惊失色,扭头看去只见自己带来的人齐齐被杀猪刀割了脑袋。 动手的几个杀手都蒙着脸穿着当日暴|乱时寻常百姓的粗麻布衣,可那动作快如鬼魅,无声无息就结果了一群人。 刘盂再回过头想要拉住嵇令颐挡箭,方才看起来清瘦斐然的书生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扯入怀中,下盘极稳地倒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别杀他,他是刘盂。”嵇令颐喝止。 于是将将贴上刘盂的刀片一转,用刀背狠敲在后颈处。 刘盂眼前一黑,最后只见到那书生黑眸如点漆,清贵如朗月。 第62章 刘盂来送她一程的事并未向上汇报, 他本想快点解决了嵇令颐后顺道去城墙处监工,所以得知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赵忱临的手下将这群人处理得干净利落,将丁突骑的衣服与自己的一换, 然后丢到了先前暴|乱镇压后暂时堆积存放尸体的地方。 嵇令颐想抓紧时间赶紧把刘盂带出毗城, 可赵忱临看上去丝毫不着急。 他能动手就不废话后再也懒得演戏, 周身气压低沉, 不顾嵇令颐几次催促离开,扯着她往树荫底下走。 他撇着脸, 肩胛脖颈勾出漂亮的弧度, 似乎不太想听她说话。 繁枝如冠, 一点细碎日光自缝隙中钻过,赵忱临一言不发地将她两只手摊开,朝上,像是书院的夫子预备用戒尺教训人。 他抿着发白的唇,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只将她十个手指一一看过去。 嵇令颐想要调节一下此刻古怪的气氛, 打哈哈道:“主公是在帮我数有几个螺?” 赵忱临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那一点泄下的日光如碎金般落在他偏窄而略显凌厉的眼尾,方才做小伏低般嘤嘤似小狗的模样消失不见, 让她不得不咽下了多余的话。 赵忱临心情不大好。 或者说, 他这股气压抑的时间太久了, 有些人不仅不知悔改,还一而三再而三地在上面点一把火,生怕他气消了。 “隐瞒不报, 擅自行动,就为了做这些?”他捏住她的掌心, 只让那通红的十指在她眼前晃了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