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只用白布包着,已经看不到缺失的部分,也许是战时找不回来了。 有已经被缝好的“布娃娃”见到赵忱临,哑着嗓子激动地叫了一声“赵王”,营帐里稍起摩挲声,终于有了点人气。 赵忱临压手示意大家好好休息,他余光望向嵇令颐,她始终未曾施舍一个眼神过来,眼里似乎只有针线。 闻久了这里的味道,初始的晕眩才退下,赵忱临想起军医说嵇令颐在这里甚至没有呕吐恶心过,到点吃饭,睡觉就宿在营帐中,昏天黑地地忙。 赵忱临没有出帐篷,一直留在里面一一慰问受伤的兵卒。等到嵇令颐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病患,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洗净了手后站起身走向赵忱临。 与他想象中所有可能的开场白都不同,嵇令颐将早早准备好的几包血袋递给他,言简意赅:“货真价实的人血。” 赵忱临同她四目相对,接过后在手心捏了捏才道:“你留在后方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嵇令颐还要熬药,没什么精力与他扯皮,只随口说:“只是妄加揣测圣意罢了。” 她那爹是什么德行,她怎会不知? 赵忱临的目光从手上的血袋移开,久久地黏在她的背后,而后微微一笑。 猜的很准,不管是天子圣意,还是他。 第56章 谕令上一句“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听得青麾唉声叹气,若不是怕隔墙有耳,心里那句指责天子司马昭之心的话当即就痛骂出来了。 赵忱临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传令史不仅重申了镇压叛军的紧迫性, 而且还多次拿“仁德”二字敲打他, 就怕给他留条生路。 更耐人寻味的是, 传令史一改之前低调务实的风格,这一回离开时却风光举旗, 传恩令、宣皇恩, 恨不得让路经各处的百姓都知道他们来过。 易高卓自然也知道了, 他紧张地等待着赵忱临的下一步动作来猜测天子的圣意,而当晚就等来了赵国谋士的谈判请求。 他不肯放人进城,只强硬地要求除非赵忱临亲自来谈,其他人等一概不见。 等了三个时辰,赵国同意了。 居然同意了?! 易高卓大喜过望, 顿时猜到了天子默许并退让了自己拿无辜百姓作饵的手段, 这才让赵忱临夜不能寐,做出这种深夜时分还急着要求见的行动。 许是揣测到了天子就是要让赵忱临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好让其镇压不住自己后被记上一笔的意思, 易高卓连日来的憋屈心情一扫而空, 得到赵国回应后从床上一跃而下,连屐都未穿好,大笑着让人去给赵王一点下马威。 毗城城墙上久违地亮起了火把, 被当作人质的那群百姓不减反增,还有一群斜插玉梳的歌妓在上面轻敲檀板, 唱彻黄金缕。 丝竹管弦之乐纵情整宿,像是挑衅般, 还有魏国士兵得了命令与歌妓们寻欢作乐,身上披着那从乐女身上扯下来的香粉纱衣,在火把旁调笑着扭来扭去。 赵国几番求见,都被置之不理,而城墙上的露天诗乐会倒是办得越发声色犬马,抚瑟、击磬、侑酒,还有一位善吹篪的秋娘被易高卓相中,夜里就抬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