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之。”兄长道,“有的人对圣上此举乃为担当,颇为嘉许;有的人则觉得,圣上是想将这议和之功揽到名下,冷嘲热讽。不过这都是私下里说的话,上皇说待议之后,无人敢在朝堂上置喙。” 我想了想,一时无言。 “今日圣上气色好得很。”兄长继续道,“你若是担心他为昨夜之事恼火,那大可不必。” 被他识破了心事,我哂然。 “兄长与他说话了么?” “不曾。” “兄长先前明明说,不打算到朝堂上去,怎又去了?”我又问,“可是子烨定要兄长去?” “是我自己要去的。”兄长道,“我改主意了。” “哦?”我讶然,“为何?” “因为我想清楚了,我不能到京城的朝廷里去。”兄长望着前方,道,“既不能去,那么我便只剩下洛阳这条路。既然是迟早之事,那么还非要掩饰,便是矫情了。” 我看着兄长,沉默片刻,道:“兄长说的不能去京城朝廷,可是因为我?我与子烨成婚,兄长担心到那边去会变得两边不是人?” 话音才落,兄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阿黛,”他说,“我不去京城,不是因为你。” “那兄长是因为谁?” 兄长的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却不答话,只往里头走去。 —— 用晚膳的时候,宫中有内侍来到。除了问安,他还恭敬地告诉我,子烨这些日子政务繁忙,不能来探望了。 阿誉和阿谌他们闻言,露出失望之色。 内侍走后,阿誉问我:“姊姊,上皇为何事忙碌,竟不能过来了?” 我说:“自是朝中的政务,他忙他的,我等不必扰他。” 心道,什么忙碌,定然是他也知道了他是禽兽不是君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婚事渐渐临近。 明玉每日都会到我这里来。 有时,我觉得这座宅子有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它以中轴为界,明玉和我待在一侧,兄长待在另一侧,井水不犯河水。而那共用的前堂和中庭以及大门,只要明玉出现,就定然看不见兄长,反之亦然。 明玉也并没有什么心思教我什么仪礼,她说她最讨厌给我这种从小熟悉宫里的人教授仪礼。不但像老油子一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还擅长说一句顶十句。还是阿珞孺子可教。 于是,她到我家来,只祸害阿珞。每日教她仪礼,乐此不疲。 “你不是不爱与小童相处?”我说,“既然仪礼我都会,你也不必来了,在紫微城里待着不好么?” “我原本是不爱小童,可阿珞还算听话。”她说,“与你那发小还有那些命妇比起来,阿珞可讨喜多了。” 我说:“这里还有我兄长。” 她冷笑:“他敢在我面前露脸?他敢来,我打断他的腿。” 我不答话,忽而望向她身后,露出惊诧之色:“兄长,你怎来了?” 明玉一惊,旋即转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被我耍了。 我看着她,似笑非笑,从她面前抓起几颗瓜子。 “你这没良心的。”明玉瞪着我,“你敢诓我。” 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务必老老实实答话。” “何事?” “我家的爵位要恢复了,就在我成婚之后。”我说,“我兄长很快就会承袭郑国公。” 明玉神色无波无澜:“是么,恭喜他。那又如何?” “昨日,我收到了咸宁公主的来信。”我说,“她说,薛婉的妹妹薛娴,尚未定亲。我兄长如今也尚未娶妇,两家算得门当户对,她欲促成这桩婚事。我斟酌一番,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你以为如何?” 明玉看着我,手里拈着的一枚瓜子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上) “妾自成婚之后,虽入宫少了,却时常想起当年宫学中的乐事。那般无忧无虑,快活自在,全是因为有阿黛伴读。”堂上,咸宁公主坐在上首,神色感慨,“一晃,四五年过去了,妾嫁为人妇,日日家务缠身,却是连进宫也无暇。” 说罢,她看向我,微笑道:“还是到了今日,托了阿黛的福,我等这些许久未见面的旧友才得以相聚。” 我亦微笑,谦道:“公主谬赞,妾岂敢居功。” 随着大婚之日的临近,京中逐渐热闹。 从京城来洛阳贺喜的宾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据说洛阳的官驿都早早住满了,普通的客舍也变得一间难求。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