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朝我伸着手。 四目相对,他愣住,我也愣住。 我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薄被,已经盖到了我的背上。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他榻旁睡了过去。 我忙问:“你如何了?” “我无事了。”他说,嗓音沙哑。 无事个屁。 我站起身,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而后,从旁边的壶里给他倒了一杯水。 “饿么?”我问,“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说罢,我转身便要离开。 他却扯住了我的袖子。 “你方才在梦里哭了。”他说。 我说:“没有。” 他指了指我的脸:“有。” 我抬手摸去,这才发现,眼角和脸颊上湿湿的。 我连忙抬手,一边用袖子把脸擦干净一边对他说:“你且躺着,好好待在此处,莫乱动。” 说罢,我朝病舍外走去。 这医馆有庖厨,锅里有一些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我舀出两碗,端回病舍,只见他并没有好好躺着,仍坐在那里,似乎在找着什么。 见我回来,他问道:“我的宝剑何在?” “被郎中收走了。” “收走了?”他皱眉。 我端来一张小案,放在榻上,然后,将两碗粥放在上面。 “这是医馆,”我说,“郎中最见不得这等凶物,若不交给他保管,你就进不来了。” 他还要再说话,我继续道:“还有你那匹马,看着应该是西域的良驹?我用它向农人换了牛车,现在那牛车也归医馆了,抵你的药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医馆(下) 对于那匹马,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只“嗯”一声,却道:“郎中何时才能把剑还我?” “他说何时离开,何时就还你。”我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何事?” “我们如今已是身无分文。”我说,“若是离开这医馆,我们就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他的目光定了定。 我想,他大约从没遇到过真正身无分文的时候,对此毫无警惕。 沉吟片刻,他看着我:“你的意思……” “你那宝剑看着值钱得很,不如……” “不可。”他断然拒绝。 我耐心道:“我想过了,你我可去弄一身破旧些布衣,扮作寻常村人上路,免得引人注目。只要做得严谨些,可躲过追兵的眼线。你那宝剑,我看能换不少钱。若你实在觉得不能少了防身兵器,可去买一把寻常些的替代,也费不了几个钱……” “我说不可便是不可。”他说,“此事,我会解决,你不必操心。” 我狐疑地看着他,想问他打算如何解决。 是直接到官府去,告诉他们他是太上皇?还是凭着这张脸到大街上去卖艺? 又想了想,我觉得至少第一条路他走不了。 毕竟他一只手暂且废了,没有人会相信这样落魄的人是太上皇。 正说话间,李郎中来了。 “郎君醒了?”他看着太上皇,似乎对这病人恢复得如此之快很是诧异。 李郎中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给他把脉,还听了心跳,看了眼白舌苔。 “郎君这等体魄,确是少有的好。”最终,他感慨道,“若是好好走正道,也不至于会送到老夫这医馆里来。” 太上皇眉梢微动,随即将目光扫向我。 我撇开眼睛,望向房梁。 李郎中又嘀嘀咕咕一阵,让药童将熬好的药端到他面前。 “用了膳之后,这药也就不烫了。”他说,“整晚服尽,夜里还有。” “多谢先生。”太上皇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