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自如手下动作顿了顿,上药的动作又轻柔了些许。 随后他听见宴清河小声喃喃:“疼……” 绪自如有些吃惊,宴清河从来不说难受、也从来不会说疼,他的字典中好似没有这些词语。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有一颗刀枪不入的金刚心,永远不知疼为何物。 绪自如手顿了顿,他有些生气,所以脸上表情愈发寡淡起来,面无表情地问了声:“疼吗?” 宴清河分明似在昏迷中,却还哑着嗓子喃喃回了句:“疼的。” 绪自如收回手坐在床沿边,隔了许久之后,他才转回身拿着药膏继续给宴清河上药。 他面无表情,又沉默无语。 手指触到宴清河狼藉的伤口,宴清河身子便颤一下。直到他面无表情给宴清河整张后背涂满了膏药,他收手沉默地望了一眼,宴清河已经醒了过来。 他眼睫毛上还沾着几滴额角滚落下的汗水,眼睛澄净地像天极门的夜空,他盯着绪自如看了不知道多久。 绪自如十分勉强地从鼻腔里吐出个笑的音节,侧头看他:“这是师父打的吗?” 宴清河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绪自如抬手制止他:“别动。” 宴清河顿了顿,便继续老实趴在了床上。他向来衣冠整洁,坐卧端庄,很少有像此刻这么狼藉的时候。本习惯性地礼节地坐起身,被绪自如一拦思索片刻便又趴了回去。 他干哑着嗓子回答说:“不是。” 绪自如沉默地注视他。 宴清河垂下眼睛,略有些无措。隔了好一会儿他抬起眼睛盯着绪自如,他开口说话语调很缓慢,似乎想到一个字才说一个字。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没醒来,便是我害死了你。” 绪自如顿了顿,道:“我之前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他停了停,又开口道,“我是为了救我自己,与你无关,你不需这般自责。” 宴清河闻言似乎有些茫然:“你……”一个字吐出来却不知道如何往下接。 绪自如说道:“若我在梦中因你入魔,而做出种种行为。你为救我与你自己的生命,而杀死自己,害我因此愧疚万分。”他顿了顿,十分勉强地做出了个调笑的语调出来,“你总不能希望我因为梦中入魔时犯的错,出来后跪在地上跟你道歉吧?” 因为情绪不到,他这分明调笑的语调显得有些滑稽的古怪。 宴清河脸上表情凝住许久,他盯着绪自如看了好片刻。 绪自如看向宴清河,微微眯了眯眼睛,好言劝起来:“这不是你的错,宴清河。” 宴清河抿了抿唇,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额角的汗水便顺着眼睫滴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