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冽。 娇小的影子鬼魅一般,带着难以形容的恐惧,仓惶而奔。冷汗凝固在东方俊美的脸庞,在路灯下反射畏缩的光。 他喘着气,伶俐地弯进一道暗巷。凌晨时分,远远处一声狗叫让他猛然刹步,警觉地贴在墙上。 “科洛特”他低声呼唤着,让不安的声音散在风中。 是否有人跟踪?竭力运用直觉,毫无获得没有使他放松,反而带来更多神经紧张。 宁静的漆黑尽头藏着危险的气味,东方甚至泛起哭泣的感觉。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本来,不过是想远远看妈妈一眼而已。 把他强行看管起来的科洛特,怎么会知道他想见妈妈的心情?当东方弄晕科洛特留下监视的男人时,东方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处。 兴奋地潜入诺那夫人的府邸,凭借上次偷窃项链取得的地势经验,巧妙地藏身在书房里。 和往日盗窃的刺激截然不同,一股感动荡漾在东方胸中。他打算遵守心中对科洛特许下的承诺,只看一眼就无声无息离开。可当他看见诺那夫人遣退管家走进书房后,母子天性似乎让他的灵魂遇上无声的地震。 诺那夫人,那名优雅的贵夫人。 东方曾在跟踪科洛特时见过两次,当时嫉妒的火焰冲昏了他的小头脑。 今天,东方才豁然发现她身上的气质有多特别。 虽然只能看见背影,但东方被她散发的忧郁吸引着。他直觉地肯定这忧郁出自思念,而且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思念。 如果妈妈见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他涌起极度的好奇。 东方无法抑止地想着。假如忽然扑出去 温暖的想象象水一样无孔不入,东方想起科洛特强壮有力的拥抱,那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是否也可以在妈妈怀里找到? 就在这个时候,诺那夫人忽然站了起来,面向东方躲藏的地方。 “东方”贵夫人轻声呼唤着。 东方愣住了,不一会他明白过来,诺那夫人并没有察觉,她只是出于想念地在无人的书房里低声咀嚼儿子的名字。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簌然现身。 “妈妈”清脆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如同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的小鹿,扑进诺那夫人怀里。 “啊,上帝啊!”诺那夫人呻吟着,颤动的睫毛低垂。 暖洋洋的身躯亲昵地靠在身上,完美得不象话的身躯象孩子一样撒娇似的贴近。 “妈妈。” “啊,上帝啊,我的上帝啊。”诺那夫人摇头,不断地重复着。 她迟疑着,不知是否要触摸面前的幻觉。 抬头,视线接触几乎由于激动而透明的脸庞,直觉告诉东方,诺那夫人绝对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用明亮而快活的眼睛看着诺那夫人:“我是东方,妈妈。” 诺那夫人的身体似乎无法承受这样大的刺激,她搂着东方后退两步,坐倒在身后的大靠背椅上。 “我的孩子”隔了很久,东方听见头顶上传来的柔和悦耳的女声。诺亚夫人轻轻地,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力度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用几乎哭泣出来的声音感谢:“上帝啊,我的孩子回来了。” 她让东方站起来,深深凝视着俊美的脸蛋和修长的身躯。 当年几乎可以用两个手掌托起来的瘦小婴儿,已经长大成人,每一处都是上帝恩赐般的完美。 “妈妈,我真是太高兴了。”东方揉揉眼睛,孩子似的说:“当我知道这事的时候,我简直快高兴得疯了,科洛特不许我过来,他” 从小养成的只针对外人的戒备一去,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一一相告。 “科洛特?”诺那夫人低声重复了一声。 科洛特,那个占有她的东方,而懂得威胁的强势男人。 她别过眼睛,沉浸在相聚中的理智被豁然拉出睡眠,接触现实的空气。 “嗯,科洛特。” “东方,我的孩子,坐到我身边来。”她牵着东方的手,缓缓抚摸着她的骨肉:“你和可科洛特相处得好吗?” “很好。可是我们正在遭受追捕,因为两个坏家伙。”科洛特不在面前,东方对那两人的名字连提起的胆量都没有,没有戒心地向诺那夫人要求保护:“妈妈,东方被坏人欺负,妈妈要帮助科洛特对付他们啊。”他只顾着理所当然索取儿子的权利,而忽略了母亲另外的更重要的身份。 “帮助科洛特?”诺那夫人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