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皮相,远没有云娇等人的丰腴,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亏待这个孩子很多年了。 窦姀垂眸说道:“旁人都说我天命不祥,这么些年,连我自己都信了。家里上下,人人不肯搭理我,只有弟弟还真心待我。若没有姨娘和弟弟,姀真不知这些年要怎么过去。后来姀遇到了一人,那人告诉我,天命是庸人自扰的托词,人的命都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就好比将来会生什么事,不由天说了算,而是取之自身想如何行。” 这是她头一回向自己父亲坦露心声。窦姀有些紧张不安。 他听后缄默少许,忽而问道:“那人是?” “便是魏郎君。”窦姀回答,想起他时,本是愁容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 窦洪闻言愣住,才想起半年前魏家曾上门提亲,礼数十分周全。 他瞧得出魏家那小子爱慕姀姐儿,也瞧得出窦姀亦是喜欢他。这两人男才女貌,本算天造地设的一对...... 窦洪心有所慨,盯着女儿认真说道:“那魏氏是个好的,品学兼重,我原就属意他。本来咱两家也说过日后再议亲事,你若还想,不如爹爹打发人去魏府通传一声如何?让你们也快些成婚了。只不过,前两月倒是听闻魏攸离开江陵,不知如今人还在不在家中......” 窦姀没想到他还愿意成全自己。心里有事,却苦笑道:“不必了......如今我也够不上他......” 她并未解释过多,只跪地上,头深深伏地,朝窦洪拜了一拜:“这些年姀待在窦家,却并非爹爹亲生。爹爹还愿收留姀,姀已是万分感激,不敢忘收养之恩。可惜一别,与家中再无缘分,若有来世,当涌泉相报。” 她心里哪能不清楚,若窦洪真不顾这些年父女情分,早把她发卖或杀了泄恨,哪还会在她决心离开之际,给了二百两的盘缠做容身之所。 窦姀再拜别父亲,却见他默然静坐上首,神色复杂。他的手抬了又抬,似是想最后再嘱咐点什么,却终究未能说出口。 ...... 翌日的晌午,离家的马车已经在角门候着了。 窦姀原先打算用大娘子欠的人情,去求她帮自己离开。 但窦洪已经提前做了主,她便将这人情用在梨香院上,求云氏在她离开后能给苗巧凤、芝兰和几个小丫头都安排个好去处。 好在云如珍说到做到,答应了。 窦姀临走之前,将自己未变卖的、仅剩的首饰全分给她们,做些体己钱。 又特特嘱咐芝兰:“我已经和大娘子说好了,我走之后,大娘子便会安排你去祠堂做洒扫的活儿。你不必担心被分到大爷那儿了,祠堂离清风馆是最远的。” 芝兰一边听着,两眼泪涟涟:“离家了后,姑娘可万万要保重自个儿......” 窦姀一笑,点点头。转而看向苗巧凤,只见人一直不吭声。 她拍了拍苗氏的肩头,嘱咐要和芝兰她们多加照应。又见苗巧凤的眼眶突然红了,自己喉间也不免一哽,最后笑道:“我是去找姨娘了,怎么哭得倒像咱们生离死别般。嬷嬷都是走过四十来年的人了,还看不惯离散呢?没准走了两日后,早将我这个姑娘忘到九霄云外去呢。” 她越说,苗婆子便生气地一拍她的手:“姑娘真真是没心的人,自己要忘了老奴,还要这么揣度旁人!” 众人难得破涕而笑。 未时三刻的时候,窦姀来到角门,独自坐上离家的马车。护送她离去的,还有昌叔和几个家丁,都是窦洪事先安排好的。 舆内昏暗,马蹄踢踏,珠帘轻响。 窦姀靠上木枕,眼前不免浮现起窦平宴刚把自己接回窦家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是因为自己孤苦伶仃,漂泊无依,有弟弟相陪,才有勇气重回这个家......没想到如今促使自个儿宁愿离开,都不愿留下的,却是因为他的情意,因他为世所不容的情意...... 回想这些年,还真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