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窦平宴去了叔伯家做客,并不在,晚上才能回来。其实他原先还不想去,但在窦姀极力的劝说下,还指名想吃宵云斋的牛乳糕,他才和窦平彰一起去了。 云如珍早就知晓了魏家要上门提亲的事,所以比起窦洪的惊愕,她已然镇定许多。 只是看见魏攸时,也不免一诧:“你今日怎也上门了?不是只需你母亲和媒人来就够了吗?” 魏攸却是一笑,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窦姀后,便朝上首的两人弯腰拱手:“因为今日某不是提亲,而是求娶。” 众人一惊,只见魏家的小厮献上细帖,上面依次写好了魏氏曾祖父、祖父、父辈的名讳,以及家财田地和官衔。 就连许口酒也担来了,作为许婚的信物。 而此刻,窦姀望着那绑在许口酒坛身的罗绢花和银胜头簪,一头是紧张,一头是心旌荡漾......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现在窦姀反倒好奇,他是如何说服长辈的。 她瞧瞧抬眼看魏攸:他今日身穿玄青团花的深衣,襟带束腰。就连乌发也扎起,捆着鎏金垂带。整个人风度不凡,器宇轩昂。 窦姀看得脸红,又悄然低下头,开始听窦洪与魏家的人交谈起来。 先前因着云筝被拒的事,窦洪心头对魏攸一直有甚恼意。这小子白长两只眼,浑儿都不会看,他女儿这么美还能不要? 今日见魏家又上门,说是为了提亲,他起先还以为是向云筝再次提亲,险些就要将人赶走。 但好在云如珍及时拦阻,告诉他,是窦姀。 窦洪也是现在才知晓,原来这魏郎口中心爱的女子,正是姀姐儿。 奇怪的是,当知道这魏攸心上之人是姀姐儿,还是因姀姐儿的缘故才拒绝云筝,窦洪的心头反而没那么气了。 竟还心想,这小子的眼也不算全瞎嘛。 其实对于窦姀...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毕竟他恨死了她的姨娘马氏,恨不得手刃而后快。可对于姀姐儿,他却做不到这样的心狠,也做不到让人作践她......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在他膝下十几年的女儿。 这十几年,他因老太太重病的缘故,冷落过她。而现在老太太已故去许多年,每每想起这个不算自己血脉的女儿,窦洪忧虑之余,还会有些心痛愧疚,愧疚从前没有像待云娇、云湘、云筝那样,好好待过她。这么些年里,只让云氏稍微照看,而他自己却不怎么问。 窦洪念及这些,想着,其实姀姐儿能嫁个好郎君也不错。这魏攸学识好,品性贵重,毕竟是他亲自选过的女婿,料想会试过去,来日也是做官的一块好料。 于是,窦洪暂时消了气,抛下偏见。 看着主君与大娘子并未不允,而是和气地跟魏家主母谈话时,窦姀悬在胸口的石块终于落下,有些劫后余生的欣喜。 ...其实一切,远没有自己想的这般糟吧? 她忍不住,又悄悄看向魏攸,却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撞上......二人不约而同脸红了。她看见魏攸张了张嘴,是无声的口型“等我”。 窦姀喜眉笑眼,一个劲儿的点头。 望向屋外,午后日头明朗,晴云万里。青翠茂盛的树木,藤条架上爬满了蜿蜒藤蔓,紫花点缀。还有大娘子养的猫,正懒洋洋倚在藤架下,眯眼晒日头......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 窦姀心情愉悦,正料想今日之事必成......可是刚回神,却骤然看见窦平宴出现在主屋门前—— 她被吓到了,就像青天白日见到鬼一般! 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 他不是晚上才回来么! 窦姀颤抖地拿稳手中茶盏,心却在骤缩,紧张,害怕。 外面日头这么大,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