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陆玖年的声音,哀嚎着跟他说自己狗眼不识好人,罪该万...... “啪嗒”一声,客厅里的灯骤然亮起。 “操......”成箫哑着嗓子,抬起胳膊盖在眼上。 “你怎么在这儿?”陆玖年手里还拎着几大包购物袋,显然是去花钱买通快了。 成箫听着气笑了:“我的房子,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陆玖年的精神状态显然被高消费抚平了不少,面对成箫难得的把刺儿收了回去。 “正好,省的我单独留时间约你了。” 陆玖年呼出口气,脱下外套,丢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只拎着其中一个,走向沙发。 他站定在成箫面前,从袋子里掏出几沓纸,扔到了成箫脸上。 “离婚协议,合同解约文件。签了。” 成箫把纸从脸上拽下来,掀眼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陆玖年面无表情神色无波,成箫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声。 “成。”他翻身坐起,“笔。” 陆玖年转身走向书房,片刻后带着根笔走出来。 成箫随手接过,在右手指尖转过来转过去,另只手随意翻看着文件。 陆玖年的名字早早签全活了,他留时间给成箫浏览条目,自己则坐到了离成箫最远的沙发的一角,环臂闭目养神。 豪华的客厅第一次于夜间灯火通明,两个主人却是借着这光商量怎么分道扬镳。 没人说话。 陆玖年已经数不清他和成箫间有多少次沉默了。 对许多人来说,沉默是气氛的破坏者。但对他们而言更像是救星。 他和成箫,针尖对麦芒,哪一方开口,嘴里都说不出让另一方满意的话。 余光中成箫手中的笔于文件上划定,陆玖年听到了纸笔相触的沙沙响声。 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这么几笔这么几声,也便成了他第一段婚姻结束的宣告。 这场婚姻开始的仓促冲动,结束的好笑潦草,仿佛无论是对他还是成箫来说,都不是什么“人生大事”的决定,而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标所下的可有可无的一步棋子。 成箫是为了找个挡箭牌掩人耳目,而他…… 或许只是想在挫败面前,找一个不显得狼狈的归处吧。 口袋里的声响拉回陆玖年的思绪,他抽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瞳孔微闪,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 “房子你不要了?”成箫笔末轻轻敲打着纸面,等了片刻,没等来回应。 “啧,回话。” 陆玖年闻声猛地回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哦,不要了。”他清了清嗓子,捧起手机敲了几行字,没抬头回道,“你住过我嫌晦气。” “谢谢啊,我就喜欢听人说我晦气。”成箫的手又划过几页,接着道,“婚后我买的两辆车给你吧,占你便宜我也嫌膈应。” “然后再补加几条条款,有关郑生药业与我的关系,我需要你保密。” “行。” “对应的,合约期内我承诺给你的所有资源我不会收回。” “嗯。” “至于婚后这段时间的财产,我大方点,跟你二八分,有意见吗?” “对……” 成箫笔头顿住,察觉了不对劲。 他抬眼,看见陆玖年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明显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 成箫本人的性格其实更贴合他工作时的状态。 熟悉成箫的员工都知道,老板脾气不差,只要不触及他底线,一切好商量。 而底线其中之一就有那么一条。 “不把他的话当话。” 成箫看着某人低头专注看手机的样子,秉承着几分钟以后各奔东西吵过闹过好聚好散算了的念头,强压下了火气,继续翻阅着最后一份文件。 “等等。”他眉头皱紧,“为什么解约文件里显示你无责,不需要赔偿违约金?” “对啊。” 成箫见状,沉了声线,冷冷道:“抬头。” 陆玖年出出口气,放下手机,却仍攥在手里,也冷了音调:“无责两个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