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样,被逼急了才会连命都可以不要。 颜喻只觉心疼,想想又释然了,这孩子因为前半生太苦才会这样,以后,他好生护着便是。 球进之后有几息的空档,林痕直接用袖子把脑门上的汗抹去,回头望颜喻。 呼吸还没恢复平稳,胸膛剧烈起伏,头发也有点乱,但眸子很亮,点了火般。 颜喻是想明白了,但不耽误介怀林痕拿命去搏,他不想搭理,但架不住持续投来的炯炯目光,只好勉强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林痕见状,腼腆地笑了下,笑意深达眼底。 颜喻还没怎么见林痕笑过呢,觉得稀奇,刚刚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之后的比赛红方像是打了鸡血,紧追猛赶,最终以一球的优势反败为胜。 蜜饯的口粮算是很惊险地保住了。 林痕回来时,管事正在向颜喻禀报,下注的人不多,即使赢了也没赚多少,去掉蜜饯的口粮后只赚了三十二两银子。 “给他吧。”颜喻撩起眼皮看了眼兴奋劲还没下去的林痕,吩咐道。 管事得令,捧着银子拐了个弯,林痕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道:“我不要,拿去给蜜饯买干草吧,今天辛苦它了。” 管事见颜喻点头,叹道:“如此倒像是蜜饯自己下赌注赢钱了。” 林痕有些摸不到头脑,他看向颜喻,问:“什么意思?” “没事,”颜喻起身,“走吧。” 林痕赶忙接过下人撑开的伞,快走两步走在与颜喻并排的位置,雨才刚开始下,细如丝,落在伞面上也没有丝毫声音。 鞠城位于京郊,出来便是荒野,一片空旷,天地静谧,耳边只有脚踩草地的沙沙声。 闲来无事,两人就没坐马车,慢悠悠往回走。 “大人,”林痕突然出声打破静谧,“谢谢你。” 颜喻回头,饶有兴趣地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看破我伪装,发现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了,”林痕道,“管事说你已经有好几年没来了,所以,若不是因为我,大人并不会来。” “还挺聪明。”颜喻也不推脱。 林痕沉默了会儿,说:“你对我真好。” “知道就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雨势大了些,雨滴扎砸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好地掩盖了两人的呼吸声,忽然,林痕似乎听见了一声嘤咛。 极微弱,似有若无,应该是小动物的叫声。 颜喻随他一并停步。 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一被人踩出来的小道,小道两旁只有零星几棵树,其余便是干枯的草,两人左侧约十步远的位置有一个不算高的干草垛。 两人静静等了几息,才又听见第二声,林痕把伞柄交给颜喻,循着声音往干草垛走去,蹲下身,十分小心地从里面挖出一团小东西。 是一只还未足月的小奶猫,脏兮兮的,毛是类似干土的灰色,湿哒哒地拧巴着,打了结。 它又冷又怕,发着抖缩成一团,被林痕抱回来,捧到颜喻面前。 颜喻下意识后退半步,身子后仰稍许,与脏猫拉开距离。 意识到颜喻的嫌弃,林痕顿住,有点不知所措。 “颜喻……”林痕说,“它快死了。” 颜喻没什么心疼的表情,只瞥了林痕一眼,吩咐道:“把它头扒出来。” 林痕照做,小猫被吓到,“呜哇”一声亮出爪子,林痕视而不见,尽量轻柔地把它小脸从手心挖出来。 小猫脸上脏得很,眼角鼻头都糊着泥巴,泪痕又深又重。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