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颜喻向自己走来时,他突然惊觉,对这个能轻易拿捏他性命,强迫他做男宠的人,他竟然没有多少厌恶。 细究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痕跟着颜喻上了马车。 马车中置办了炭火,暖烘烘的,林痕坐在柔软的毯子上,主动倒了杯茶递给颜喻,颜喻看了眼,没接:“不喝,先放着吧。” 林痕把茶杯放在小桌上,纵使不讨厌,他也不习惯和颜喻单独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再者,马车中的温度对他来说有点太高了,这才刚进来没多久,他额上就渗出了细汗。 颜喻自然察觉到了林痕的不自在,他没在意,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林痕怀中。 是陆伏烟写给林痕的信。 他当时让那群半大的孩子进京的时候并没有禁止与亲人的来往,只是他们往来的那些信件物品,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以往这些东西他都让下面的人盯着,若没有问题便不用报给他,后来让林痕近身后,有关林痕的信件就换成他亲自过目了。 只是林痕与外界的联系少得可怜,这么长时间也只有这么一封信,还是他母亲写给他的。 信他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检查信件的事他们都心照不宣,但按理说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的好,他原本也的确是打算让人把信纸封回去,然后再好好交给林痕的。 只是他后来得知了点有意思的消息,变了主意,决定把已经拆开的信封亲手交到林痕手上。 因为他很好奇,林痕会是什么反应。 林痕应该是在出神,信封砸在胸膛上时没能及时接住,之后只能从膝头把信封拾起来,看到拆开过的痕迹时,视线轻微一颤。 他不是不知道往来的信件会被拆开查看,只是他没有想到颜喻竟然会毫不掩饰自己行径地,亲手把信扔给他。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信纸上是他熟悉的字迹,只是那些字迹很凌乱,写得前言不搭后语,他能看得懂,是他母亲在给他报平安。 可是这封平安信,一字一句,都昭示着他的母亲并不平安。 他母亲精神不怎么好,只能在清醒的时候给他写信,但她若是足够清醒,就不会把这张字迹凌乱的信纸装进信封里,更何况,那前后不搭的语句,分明就是因为她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信纸明明轻飘飘的,林痕却觉得千斤重。 他心乱如麻,也想不通颜喻亲手把信给他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该崩溃的,或者歇斯底里。 可是没有,他早就习惯了将所有情绪吞进肚子里,一个人慢慢消化,纵使这一次耗费了巨大的心力,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把头抬起来。”颜喻突然吩咐了句,语调中带着探究。 林痕手指紧了紧,收拾好表情,在颜喻下一声催促之前,把头抬了起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他问。 没看到林痕无助的样子,颜喻有些失望, 他让人拿出以往陆伏烟写给林痕的信对比过,十分确定写这封信时,陆伏烟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也能确定林痕能看出来问题。 他了解过,去到封地后,林修溯待他们母子并不好,之后更是宠妾灭妻,放任他们二人自生自灭。 在他的预想中,林痕得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病情加重时,应该是大受打击,哀求他救人或者甚至是一蹶不振的,毕竟要是没猜错的话,之前林痕求生意识那么强烈,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他的母亲。 可是,与他想的恰恰相反,林痕平静得过分了。 这份平静,和林痕被世家子围攻的时候很像,是一种经历过太多不公与失望后的麻木,至于在表面之下,掩埋于心底的波涛有多大,只有林痕自己清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