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和炸弹圆径一样大小的深坑,在里面准是猫着一枚哑弹。 果然,全成远和同组的战士曾照义,在当天就寻找到第一枚哑弹。找到了哑弹后,全成远就和曾照义紧张地挖了起来。经过一番的努力,他们刨去了周围的一大层土,一颗巨型炸弹就竖立在他们眼前,油绿绿的,亮铮铮,可把全成远他们给乐坏了。 可当炸弹挖出来之后,看着这个冷森森的铁疙瘩,却没有人会拆。怎么办呢?全成远请示了排长,但是排长也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继续向上级领导请示。后来,上级领导马上给他们派来一名会拆炸弹的工兵。 工兵同志一到,见炸弹还躺在2米多深的土坑里。于是对排长说:“排长同志,炸弹在深坑里不能拆的!” “那怎么办呢?工兵同志!”排长问。 “得把炸弹拉到平地上来,找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才能拆缷!”那工兵同志说。 排长点点头,和全成远两个人绕着那深坑转了一圈,派人去找来一根长绳子,准备把这个哑弹从坑底里拉上来。可是谁下去给这颗哑弹栓绳子呢?全成远看了看排长,心想:“这个炸弹是我们组第一个挖出来的,我又是班长,我不下去,谁下去呢?”于是,全成远就对排长说:“排长,让我下去吧!” 排长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好,你下去吧!千万得小心一点!” 那工兵同志站在一边,向全成远交代说:“你下去小心一点,把绳子栓在那炸弹的鼻子上,别去碰那个引信就没事了!” 全成远从地面上跳入那个深坑里,此是,虽然他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但在他内心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一点也不自在。挖炸弹的时候,他和曾照义也有一点害怕,但因为土是从边上一直往下挖的,铁锹一般不会碰到那个铁疙瘩,所以这种恐惧就会少一些。可现在是栓绳子啊,一不小心,惹怒了那个冷面无情的家伙,哼一哼叫嚣起来,那可是没得救的事了。 全成远努力地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按照工兵和排长的授意,灵巧地将绳子栓在炸弹的鼻子上。看来,这家伙还算是听话的,一声不响地让他摆弄着。 绳子终于栓好了,全成远松了一口大气,他用牙齿咬了一咬自己的嘴唇,从那深坑里爬了上来。战士们已经拉着一边的绳头,站在50米开外的地方等待着,只听一声令下,就开始往上拉。只有排长和工兵站在深坑边上,等着他上来。 这时,排长突然又对全成远说:“成远,我看这样,你再下去一趟,我们拉绳子的时候,你看一下那炸弹有没有松动,绳头会不会脱落,好告诉我们!” 全成远听排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他只好再次跳入深坑里。然而此次,全成远却是从心头凉到脚后跟的。做为一名战士,虽然他执行命令时,是那么的坚决和义无反顾,但他的心里非常清楚,一旦炸弹拉响,他就会粉身碎骨,连一块碎布片也很难找到。但是,他是一名军人,一个志愿军战士,他把所有的恐惧都埋在心底,只有他知道。 全成远下到深坑里,他的心怦怦直跳,两条大腿骑在炸弹上面,低着头,拿着两只眼晴死死盯着那枚炸弹。那时候,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在心里拼命地念叨着:“炸弹啊炸弹,你可千万别响啊!你要一响,我就彻底完了,我还要回家娶媳妇哩。” 全成远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那边战士们“一、二、三拉,一、二、三拉!”地喊着。这叫喊声传来,让全成远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跳加速,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往下冒出来,他甚至连喘大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时,他发现炸弹在瞬间松动了,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炸弹动了,炸弹动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双腿一蹬,离开炸弹拼命往上爬去,向战士们集中的地方猛跑。 全成远跑过来之后,喘着粗气,脸上还冒着阵阵的冷汗。只听战士邱芝廷惊惶失措地问道:“班长,班长,你怎么啦?你的脸怎么那么黄啊,还冒着冷汗呢!” 全成远听到邱芝廷这么一声喊叫,方才定下神来,长长地呼出一口冷气,故做镇静地说:“没有啊?没事的!这哪是冷汗啊,是我刚才跑出来的汗水!” 5。 想到这里,全成远凄然一笑。他又把烟塞入口中,狠狠地吸上几口,好让自己此时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 防空洞外面的爆炸声似乎开始慢慢变得稀疏了,他知道,敌机的炸弹就要投完了,此次轰炸随之将会结束。随后,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