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震惊过后,别扭又没好气地问他:“你怎么还敢来找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打断你另一只手?” 胤禩笑道:“大哥若要打,弟弟定站着不逃,让你打了好出些气。” 大福晋不知他们兄弟之间出了什么事,只让人别靠近他们所在的屋子,在胤禔出来前也别派人去问要不要用膳之类的事。 胤禔的案前,写了许多书法字,其中最多的便是“静”字,修养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倒是有时间沉淀下来好好静静心,反思此前的冒失之处。思及胤禩劝自己的方式,故事将事闹大造成“直郡王与八贝勒不和”的结局,目光闪了闪。 外面的流言他也听说了一二,若非是那只龅牙兔的出现,胤禔只当是胤禩巴不得与他撇清关系才故意这样。 待见过胤禩男扮女装的龅牙兔,胤禔反吓出一身冷汗来。 八弟,难道是偷偷在为汗阿玛做事?汗阿玛将八弟给拎上了棋盘,他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身不由己,还是在尽力周旋? 胤禔冷静陈述事实:“你害得我损失多了。” “拿下那笔钱只会损失得更多。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府中不愁吃用,汗阿玛只会想你是藏了钱要‘干大事’,”胤禩淡淡道:“只需给你的党羽按下谋逆的罪名,你这些年经营的一切都会倒塌。毁了你,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不,不需要费力气,只需要汗阿玛一个态度,一句话。” 就没见过有谁上赶着给太子做磨刀石的,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不服气太子,我要把太子拉下马”。 汗阿玛把胤禔当儿子,他也足够优秀,又是他真正意义上活下来的长子。长子和棋子,一个字的差距,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前者到死都能惦记着让他过得好,后者则是无用有威胁即可一绝后患的待遇。 胤禔嘴硬,不愿承认自己踏错了一步,幕僚也劝说他不要太急,但胤禩的劝说法子令他一肚子牢骚,胤禔气哼哼道:“八弟就不能私底下劝我?用得着对我下套,又是乔装改扮,又是与我在内务府打闹?” “哼,那龅牙竟然是你自己!你还男扮女装变成我侍妾,你,你,你……” 胤禩微笑问他:“大哥还想见一见百晓生吗?给弟弟可以立刻给你表演个大变活人。” 胤禔脸色绿了。 一想到“百晓生”是胤禩自己,还以情报引自己去查抄花楼,看似被胤禔控制,实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他牵着胤禔去做了这些事,完了还吓唬他一通,烧了他的偏院,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府! 胤禔那火就蹭蹭往上涨:“你在干什么,又到底藏了什么身份,是汗阿玛让你做的?” 胤禩闭上眼睛,脸色苍白而疲倦:“自己想,别什么都要弟弟明示。” 胤禔心生狐疑,打量他许久,观察他气色果真是伤得不轻,心里泛起了古怪的愧疚之感。 难道是我下手太重了?难道八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却身不由己这才出此下策? 耍弄他是假,透露给他一些信息才是真的。 故意将事闹大又是做给谁看? 胤禔很不想承认自己被龅牙兔刺激得对面纱女子留下了心理阴影,脸色臭臭的,像是胤禩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胤禩轻松笑了起来:“大哥愿意见我,倒是让我安心了许多,外头都说你要与我决裂呢,这会儿瞧着只是赌气。” 被挑明是在“赌气”胤禔面子挂不住,气急败坏:“我若明着问你,必定不会得到答案,全让我自己猜!” 胤禩摇了摇头:“我相信大哥的智慧。” “哦对,这个现在没用了,就送给大哥当个纪念,”他笑着拿出个假牙套来送给胤禔,噗一声笑了起来。 胤禔看到那假牙套就气不打一处来,胤禩见情况不对劲,为免再次挨揍,激怒了大哥立刻撤退,该溜时候毫不犹豫! 盛怒过后,胤禔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始深思该如何应对三个月后的朝局,如何挽回君父之心。 他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在汗阿玛对太子彻底凉了心之前,他所发起的一切党争与反对太子之事,都是在挑战汗阿玛的底线。 也不知是从哪个线人那儿传来的消息,传到凌普与太子的耳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