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北风在他心头割下一道从此再没愈合的裂痕。 其实说是裂痕,却并没有流血,只是冷,就这么不做处理地放着,逐渐也变得不痛不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段逐弦偏要再次出现,还以最强硬的方式进入他的世界,占据他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这道伤口的存在。 紧接着,他又想起上大学后的第一场冬雪,他去q大找沈棠过圣诞节,在段逐弦的策划下见到沈棠的女友,段逐弦特地赶来,搅着咖啡看他笑话。 雪加上段逐弦,就会让他伤心。 三者几乎构成了一个既定的方程式。 大概是某种应激反应作祟,江杳昏昏沉沉的大脑突然警觉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逼近。 走到绿化带的时候,预感升到顶峰,江杳忍不住先发制人:“你知道吗段逐弦,每到下雪的时候,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 段逐弦愣了愣,道:“是因为我们吵架那天也下雪了吗?” 江杳哂笑:“原来你还记得这些小事啊。” 段逐弦按开车锁,朝副驾绕去,有些无奈道:“我明白,你当时生气,是因为我没收了你的情书,那件事的确是我——” 后面的话被江杳打断:“你不明白!” 替江杳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段逐弦回头,发现江杳还站在三米开外的路灯下,浑身沐浴着暖黄的光,表情却和半空的雪一样冷。 “情书算什么啊?我气的是你的态度。我当时就说了,你没收我情书是职责所在,我能理解,我也没讲任何气话,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江杳说话太急太快,被风哽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低下去不少。 “我开玩笑说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好歹通融一下,讲点良心的人听到,都不会那么冷酷,可你呢,你不仅否认了,还头也不回地走了,都不会编点场面话哄哄我,你明知道……” 明知道我这个人很心软。 只要你对我随便说点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看着江杳欲言又止的表情、蜷紧放松再蜷紧的指骨,段逐弦心尖像是被扯了一样,蓦地泛起疼。 这些年来,他始终认为江杳和他绝交是因为情书的事。辛辛苦苦写好的东西,还没送到心上人手里,就被他招呼都不打地拿走,江杳个性那么强的一个人,肯定接受不了。 但他当时也是生气的,说好绝不早恋的江杳,却一转身就喜欢上了别人,还把他们两年多的相处,概括成一句轻描淡写的“有点小小的交情”。 少年人无用的自尊和不甘,让他在那天晚上选择了避而不谈,生怕开口便是“喜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