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站在那,看着河面。渐渐地,有一条鱼翻着鱼肚白飘了上来,死鱼眼瞪得老大,像在看着他。那人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起初花儿以为那人是飞奴,可当她再仔细看,那分明又不是飞奴,至少不是她曾朝夕相处的飞奴。她看不清,根本看不清,再一眨眼,那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样的黑夜令人尤为害怕,就连花儿都觉察出恐怖来。她觉得这雨夜和那河水声,相应相和,织就成一张天罗地网,将这里,以及遥远的燕琢城、额远河,都一并网住了。 花儿想:白栖岭的事我得再多听些。他绝不是别人口中的贱商,他当年敢只身一人硬闯京城,打马过街横眉立目,那他就绝不是简单的他!他定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他! 花儿心生悲戚,按理说,她纵横沙场有几年,早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可她此刻就是难受,她觉着自己被白栖岭骗了! 那时她什么都不懂,进了白府,做了他的跟班,扯进那之后的桩桩件件之中,多少次性命难保,多少次化险为夷,战战兢兢苟活到后来,终于由着自己选了谷家军。可到了京城,还是难逃他手掌,被他当街抢了去,自此成了他的白夫人。她做他的白夫人,却对他一无所知! 花儿想:窝囊透了!我孙燕归绝不吃这样的亏!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吹梦到西洲(九) 花儿一夜辗转, 白栖岭亦是睁眼到天亮。他那糟心的“夫人”不知吃错了哪副汤药,坐在他床边逼问他与那女子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人家千里迢迢追到了这里?二人可有私情可有关系? 这一出倒不像演的,也的确不是演的。柳氏并未请示头目, 是她自己越想越气, 虽是扮的夫妻,可到了夜里灯一吹, 该做的事也尽数做了,那样的好滋味柳氏当然要上心头。归根结底把白栖岭当成了自己人, 想着这戏最好一直演下去, 乡下的宅子和地不要也罢, 住在这院子里做她的白夫人, 日子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好歹也算阔绰。 柳氏脑子不灵清了, 白栖岭可始终灵清。他问胡搅蛮缠的柳氏:“你说我与她有私情,那你倒是说说,你我成亲这许多年,我何时有机会与她有私情?” 柳氏闻言一愣, 眼神飘忽一下,好在反应很快, 故作理直气壮:“谁知晓你前几年在外头做生意究竟欠下了什么糊涂债!” “好, 好,好。”白栖岭也学其它的男人, 扭头躺回床上, 故作生气,任柳氏如何闹, 他都不理睬她。 那柳氏偏不依不饶, 哭哭啼啼, 想起自己这一生,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拾人牙慧,好不容易到了今日,属实是受尽了苦,于是哭得真真切切。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