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火盆过于热了,男子一把推开窗,窗棂上的积雪便簌簌落了,激起一小片雪雾来。这窗开得有气势,排队领茶的人不禁看过去,可那原本坐在窗前的人已起身走了,嫌外面太过喧闹。 “二爷。”懈鹰打楼上下来,递给他一个账本:“这账不对,有人做手脚。” “有人做手脚,就砍断手脚,下次就不敢了。”那男子正是恶人白栖岭,在江湖有名号,敢惹他的人如凤毛麟角。 “是,都砍了。”懈鹰道,转身走了。他跑出茶楼办差,与喝茶三人背影相擦而过,懈鹰依稀感觉到熟悉,回过头去看,那三人背影他又的确不识,于是摇摇头,跑了。 恰在此时,花儿回过身去,看到那茶楼的门上,大冬天挂着一副琉璃门帘,倒显得过于冷清了。白栖岭果然还是那副德性,只要他喜欢,管它冷清不冷清! 再向前走,就到了一家裁缝铺子,看门脸儿新开不久,推门进去就看到掌柜的站在柜台前裁布。那掌柜的生的一副白面书生的脸,低头顺眼,颇为文气。但当他抬手去够高案上的布匹,精瘦的胳膊上却青筋暴起,依稀是一个狠人。裁缝铺子刚开不足半年,变成为京城小姐夫人们的心头好,不为别的,那轻声慢语的掌柜的将软尺搭在人肩头,指尖一碰肩膀,夫人小姐们就酥了。私下都道:那掌柜的卖的不是布匹衣裳,卖的怕是迷魂药罢! 此时三人走进来,看到掌柜的就问:“做几身衣裳,做京城夫人小姐穿的衣裳,几日能完?” 掌柜的不动声色对伙计道:“先为几位姑娘量体罢!” “你还没说价钱呢!” “我们这个铺子,一身冬裳三两银子。”伙计在一边搭言道。 “抢钱呢?”柳枝立眉,状似要与人打架。 那掌柜的却笑了:“姑娘您莫急,先看看我们的衣裳罢!” 那里屋里挂着一身身华服,用料舍得、针脚细密,最要紧的是样式好看,倒也勉强值三两银子。 “量吧!”花儿道,率先摊开手。 待掌柜的走到她面前,她轻声道:“照夜哥,我来了。” 照夜依旧不动声色,但嘴角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与花儿对视一眼,头一点,算是相认了。 京城鱼龙混杂,人多眼杂,他们心知肚明,量完衣后便匆匆走了。途经胭脂铺,看里头的东西着实精致,走进去买几样;到了包子铺,进去打碗粥喝。就这样磨磨蹭蹭到了天黑,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她们找的这家客栈也颇有些讲究,地处京城中心十字路口,推窗可望四方。客栈楼下的街市上东西应有尽有,雪夜里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