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挨罚,白二爷面前的红人狗腿子没有了,只剩一副可怜兮兮丧家犬的模样,这一切都要从她打走媒婆怒骂白栖岭那一刻起。 到点了该收拾收拾打更了白栖岭也不许她动,叫哼将去送信,说打更的花儿病入膏肓了,未来一些时日都打不了更了。天黑透了,要宵禁了,白栖岭到她面前大声斥骂她:“明日接着罚站!把你那狼心狗肺罚干净了你再进去端盘子!” “奴才不服!”花儿跟他嚷嚷,眼睛瞪着他,你差不多得了啊!再这样我真急了! “不服憋着!”白栖岭也瞪她,抬手故意要打她,见她缩脖子,另一只手跟上去,啪一声,像极了给了她一巴掌。花儿捂着脸哭出声,白栖岭大声道:“一个奴才!还能上天了不成!” 衣袖一甩,走了。 花儿聪明,一点就透,这些白栖岭都知晓,是以两个人闹到了气头上,他临时起意用她一用,也不担忧她会误事。孰轻孰重那东西分得清。 獬鹰跟在他身边,见他步态轻盈了些,知晓他气消了点,偷偷跟哼将说:“我说什么来着?白二爷跟她生气,那气都没熬过夜。” “你这么懂二爷,不一样挨了板子吗?”哼将气他一句,一旁的哈将捡了乐子,憨笑了两声。 白栖岭接连三日去饭庄坐阵,花儿接连被罚了三日面壁,眼见着春深了,她站在那愈发热,索性扯掉小褂子,只着一件豆绿长衫,风一吹,衣衫偶有水波纹,再一根细发到颊边,她心烦拂去。路过的孩童叫她一声,她回头看,孩童对她做鬼脸,她抓起扫帚追出去打,看的人直笑她。 白栖岭亦笑了声,在旁人发觉前又板起脸。在他荒芜的记忆之中,燕琢鲜少有这样美的春日,又或许是这春日始终如此,而他从未细赏罢了!他素来不喜欢这里,如今要走了,看一看、品一品,倒觉得它未见得如他所想那般无趣冷漠,活该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发烂腐臭无人问津。 花儿追打完孩童后又站回那里,脸颊上有微微的汗意,她许是饥了渴了,遮住他窗前的景致,看了眼他桌上的”饕餮盛宴”,目光依稀是在说:一个人喝多无趣,好酒当对饮呀! 白栖岭悟了,邀请账房先生和说书先生与他一同饮酒,老头喝酒咂摸嘴,那酒闻起来格外香。他看她一眼,她翻着白眼,不服不忿。 冥顽不化。白栖岭想:这个东西冥顽不化。 他们喝酒热闹,码头上亦热闹,花儿接连被罚了三日,别人以为她在白栖岭面前就此失了势。她去解手,出来买一块烤红薯蹲在那吃,有人过来安慰她,顺道问她:“要不要去孙家谋个差?”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