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却不得不对这样一种凌迟之苦明晰五内。 看不见,摸不着,闻无臭,听无声,口无味,容悦此生再也无法诊脉问药,甚至连成为一个安然活着的人都是奢望。起初的一两日,江令桥会每日搀着他到外面走一走,可渐渐地,容悦已经走不了路了,他的身体急转直下,脸庞瘦削得厉害,眼眸中像是氤氲着一团散不去的浓雾,透不出一丝光亮。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哪怕睡下了也总是骤然惊醒,浑身虚汗直下。 江令桥常常握着他的手,眉眼弯弯凑到他面前说:“今日的阳光很好,容悦,我们去晒晒太阳吧?” 每每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才猛然忆及容悦听不见的事实。 容悦不再愿意走出屋门,于他而言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他每日将自己深锁在狭小逼仄的房中,空洞迷茫地仰躺在床榻间,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忧愁。 一个人时,他会一整天这样行尸走肉地过。可每当江令桥来时,他总能向她扬起从前那般爽朗的笑容,同她说些细水长流的趣事,仿佛一切如常,而他只不过是弄丢了某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江令桥日夜陪着他,她什么都知道,凡事都看在眼里,可只要容悦相信她不知道,她就可以擦掉眼泪,笑着陪他继续装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容悦将指尖探入猩红的火焰中。 他以为屋中只有自己一人,却不知正当他试探着将手移向那团明亮的、炽热的光芒时,江令桥已经走进了房间。 火苗舔舐着容悦的指尖,他疼得缩回了手,嘴角却缓缓浮起一丝久违的笑意,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他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欲望的瘾烧红了他的眸子,他浑身颤抖着,引颈受戮般坐起来想要再次去触碰火焰。 这次,是整个手掌。 多日来的隐忍决堤而下,江令桥再也忍不住了,她奔上前一脚踢开了火盆,搂着容悦的脖颈嚎啕大哭。 容悦的身子猝然僵了一下,连同笑意一起凝在了脸上,却很快恢复如常,微微笑着去抚摸她的脊背。 然而那抚摸并不轻柔,没了触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气力,只一味手足无措地哄她别哭。江令桥是个凡事藏在心里的性子,从不会轻易说出口,不论爱还是恨,都只显露三分。 他知道,她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阿秋,你别怕,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要是不开心,以后我再也不碰了好不好?” 可那时轻时重的抚摸却无不昭示着他愈来愈严重的病情,江令桥哭得接不上气,她紧紧搂着他,在他脖颈处悲凄地哀求着他:“我们去找你师尊好不好……他是你的授业恩师,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容悦,我们去找他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