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无声递过去一个白眼:“不看你又不会死,老老实实待着吧。” “哎!我说,”秦娆珎恨铁不成钢,“你有点女儿家的婉约和温柔好不好!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肚子剖开来好好看一看,看看你的肠子究竟是不是一通到底的!八月都比你像个姑娘!” 八月是个众所周知的假小子,最爱穿着一身男装到处逛,酒楼的清酒浊酒,青楼的花酒美人酒,普天之下,就还没有她没品过的。 “可是八月都不穿女子的衣裳。”六月撇撇嘴,表示不敢苟同。 “哎,你还别不信,”秦娆珎迫切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都装进她的脑袋里,“八月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姑娘,像小女孩。再说,我朝律法又没有规定女子必须穿衫裙罗裳,戴珠钗环铛。有人就喜欢这样可爱的,你看,初二不还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呢么!” 她转头看着六月,学着她的口吻,尖牙利嘴地低声喝道:“你倒是打扮得像个女子,实际上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六月迎头而上,同她唇枪舌战:“依你这么说,那我朝律法也没有规定舞刀弄剑的就不是女儿家了。悲台里那么多女子,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样子。依我看,都是天底下最别出心裁的存在。” 她开始升华自己的观点。 “六月!”秦娆珎合了扇,“你拿旁人作挡箭牌,同我鬼扯呢!” 六月横眉冷对:“有本事你就拿这话去悲台正中间说,看会不会有人用爪子挠你。” “好,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秦娆珎平息心情,正色道,“那你说说,在你眼里,我哪里别出心裁?” 那双秋水似的眸子,盛气凌人之下,透着星星点点的期待。 然而,六月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扭捏作态,风骚过人。” 秦娆珎气得发抖,血直蹭蹭往脑子里涌,用小扇指着她的鼻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六月白了她一眼就往前走:“你也没有象牙。” “六月!”秦娆珎恨得浑身战栗,一口牙都要嚼碎了,“我告诉你!你别有一天落在我手里!” 踏过小园香径,透过丛丛琼苞玉叶,可以看见青萝蔓蔓的秋千架下,初六独自垂坐着,像一朵枯萎的山茶花。 六月和秦娆珎心知肚明,初六看起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但撇去浮华,每个人身后,都有一道漆黑丑陋的影子。 “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只要没拔出来,笑的时候永远都是悲伤。” 六月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秋千花架下的那个姑娘,看着她眼尾旁那朵山茶花般艳红如火的胎记——那个禁锢了她所有欢乐的罪业。 六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