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出去了。” 江令桥眯着眼,仰起头来酸他:“在下浊目昏聩,有眼不识泰山,此前竟不知身边卧龙凤雏,天降神农星,居然插得这样一手好秧!埋没此等社稷之才,真是让我身心有愧,愧不敢当,当头棒喝。” 明为奉承实则暗讽,容悦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望穿秋水,望不见后来者,既如此,江兄身为同僚,怎能安于现状裹步不前?合该逆风相迎溯流而上啊,莫要叫我这前者好等!”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见容兄如见后稷始祖,实在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倒不如舍了杏林换水田,在这里安乐业居,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不知容兄意下如何?” 容悦静立着,转身回望了那畔青山霞云,道:“武陵人,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我以为,未免日后不复得路,江兄提议甚好,或可一试。”[2] 江令桥停下手里的动作,幽幽地看着他——好一招登堂入室,将计就计…… 容悦笑出声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江令桥不答,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他一扬眉,说时迟那时快,掬起一捧泥水朝她脸上一泼,霎时间,女子脸上便污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作恶之人笑得前俯后仰。 江令桥淡定放下秧苗,而后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抹去脸上的泥水:“容悦……” 她猛然抽出腰间的四景,一条玄光凛凛的长鞭刹那间飞身而出,猛地勾住了容悦的脚踝。 容悦嗅到一丝不安,连忙大喊:“江令桥,你别冲动!” 她不说话,只是一勾唇角,手猛地向后一撤,连带着鞭身骤紧,下一瞬,容悦便跌入水中,湿了个透心凉。 “江令桥,你胜之不武!”容悦站起身来,湿透了的衣物还在向下滴着水。 “你小人伎俩!” 两人目光间火光毕现,噼啪作响。江令桥仰头凝视,容悦俯目低看,在肉眼探寻不到的地方,似有两条赤睛毒蛇分庭抗礼,在一触即发的气氛里互相挑衅,张牙舞爪地吐着信子。 然而,就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江令桥肩头忽地一颤,猛然从秧马上站起身来,眼里浮现着掩盖不去的惊惶之色,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怎么了?”容悦忙走上前,轻声问道。 江令桥尽力平息着心气:“水里……有东西。” “有东西?”容悦下意识将她抵于身后,自己缓缓移步上前。 田中泥水浑浊,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个名堂来,但确可闻水中隐有响动。他一步一顿,听声辨位,猛一探手入水中,本以为是什么志怪之物,谁知捧出来一看,竟是一条肥腴的禾花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