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心里便慌乱起来,也不知该不该答,只好埋着头支支吾吾地回他:“国师大人……去了便知。” 入门酒气更盛,抬眼一瞧,果然见皇帝抱着一堆酒壶,正伤春悲秋地豪饮独酌。 “陛下。”楚藏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殿内人抬起头来,一张脸已然被酒气醺了个红,闻声呵呵直笑:“国师?来得正好!千秋节怎么不见你人啊?” “陛下,”楚藏愣了一下,“臣上过表了,告病在府,怕您沾了病气,不吉利。” “原来如此——”皇帝摆摆手,“不重要不重要,来——与朕一同尝尝进贡的佳酿!” 楚藏挽起衣袍,施施然端坐下来,给皇帝的空盏里续上酒:“陛下,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皇帝喝得有些迷糊,微睁着眼去看他,手不听使唤地在空中瞎晃了一通,恼笑起来:“国师啊国师,年纪不大怎么满嘴的规劝之词,真是扫兴!” 楚藏叹了口气:“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您是天下之主,黎民百姓仰仗的都是您的雨露恩泽。微臣既然受陛下青眼得以入仕,便是天子朝臣,不论您听与不听,恼或不恼,进谏都是人臣本分。” “又讲大道理……” 皇帝也就醉的时候脾气好些,换作平日早就发脾气逐他走了:“朕每每见你这模样,心中就烦躁。老臣们都不这么管束朕了,偏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总是这么不识趣!” 楚藏垂首,声音迟缓:“臣惶恐。” 皇帝晃晃悠悠地将酒递至他面前,道:“朕只问你一句,今日国师可否摒弃臣子之名,不作他想,只同朕安安静静喝一回酒?” 缄默片刻后,楚藏端起酒盏,当其面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哈——好!国师好酒量!” 楚藏缓缓放下酒盏,道:“陛下又有烦心事了么?” “呵呵呵——”皇帝满身酒气地笑笑,落寞道,“又让国师猜出来了……” “想必……是与贵妃娘娘有关吧?” 这不提倒好,猛一提来,倒扰乱了皇帝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情绪。他抱着满桌的酒壶酒盏,哼哼唧唧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憋不住满心的忧难,啼哭若小儿。 他不说话,楚藏便静坐其旁,兀自倾听着,只待陛下哭过伤心过,便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皇帝一边呜咽,一边颤颤登登地将苦水倒了一通—— 原来月十五那日,按例应在皇后宫中留宿,谁知孟贵妃道胸闷,硬遣人来请他,一回两回倒也罢了,近来月月如此。皇后虽不说,但朝堂之上已有私语,皆是斥责贵妃行径乖张,德不配位。为免言辞愈演愈烈,也加之身子疲乏,便没有多予理会。但第二日也是早早地去见了她,谁知贵妃性子傲,说是深情已负,何故旧地重游,因而一连几日都闭门不见。M.wEdalIAN.cOM